日本立嗣大典是怎麼來的
⑴ 3歲就當了皇帝的人叫什麼名字
清朝十二帝中最後一位、登極時年齡最小、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是宣統帝溥儀。
對於光緒帝載湉和同治帝載淳的繼承人,慈禧皇太後先後有過兩個決策:第一,立溥儁(jùn)
為大阿哥,繼承同治皇帝,兼祧(tiāo)光緒皇帝;第二,立溥儀承繼皇位,繼承同治皇帝,兼祧光緒皇
帝。從而演繹出同治與光緒之帝統的「立嗣—廢儲—再立」的戲劇性歷史故事。
立嗣—廢儲—再立
立嗣慈禧發動「戊戌政變」,囚禁光緒皇帝。慈禧認為:光緒從4歲進宮,自己費心撫養成人
,卻不聽話,搞戊戌變法。慈禧很傷心,想廢掉他。在光緒皇帝即位時,兩宮太後曾有一個說法,等將來
光緒帝載湉有了兒子,再過繼給同治帝載淳為嗣。但光緒無子,同治統緒由誰來繼承?廢帝後,光緒又怎
么處置?
慈禧選中了載漪之子溥儁,為什麼?
端郡王載漪第一,從溥儁的父系來說,溥儁是愛新覺羅的血統。溥儁的曾祖父為嘉慶帝。嘉慶
帝第三子敦親王綿愷沒有兒子,以道光(旻寧)第五子奕過繼給綿愷為後。奕是溥儁的祖父。奕第二子載
漪是溥儁的父親。載漪又過繼給嘉慶帝第四子瑞親王綿忻之子瑞郡王奕(原名奕約)為後,襲貝勒。後載
登極
慈禧皇太後於十月二十日懿旨由溥儀繼承皇位。醇親王載灃領受要溥儀入宮的懿旨後,當日傍晚,
同軍機大臣、內監們回府,將溥儀從醇親王府北府(今宋慶齡故居)迎入宮中。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
回憶當時的情形: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舊歷十月二十日的傍晚,醇王府里發生了一場大混亂。這邊老福晉不
等聽完新就位的攝政王帶回來的懿旨,先昏過去了,王府太監和婦差丫頭們灌薑汁的灌薑汁,傳大夫的傳
大夫,忙成一團;那邊又傳過來孩子的哭叫和大人們哄勸聲。攝政王手忙腳亂地跑出跑進,一會兒招呼著
隨他一起來的軍機大臣和內監,叫人給孩子穿衣服,這時他忘掉了老福晉正昏迷不醒;一會被叫進去看老
福晉,又忘掉了軍機大臣還等著送未來的皇帝進宮。這樣鬧騰好大一陣,老福晉蘇醒過來,被扶送到裡面
去歇了。這里未來的皇帝還在「抗旨」,連哭帶打地不讓內監過來抱他。內監苦笑著看軍機大臣怎麼吩咐
,軍機大臣則束手無策地等攝政王商量辦法,可是攝政王只會點頭,什麼辦法也沒有。——那一場混亂後
來還虧著乳母給結束的。乳母看我哭得可憐,拿出奶來喂我,這才止住了我的哭叫。這個卓越的舉動啟發
了束手無策的老爺們。軍機大臣和我父親商量了一下,決定由乳母抱我一起去,到了中南海,再交內監抱
我見慈禧皇太後。
紫禁城西六宮溥儀從出生到3歲離開王府前,一直在祖母劉佳氏的撫育下。醇王府的府例,頭
生孩子過滿月後離開生母歸祖母撫育,第二個孩子由母親撫育。所以,溥儀降生滿月之後,就在祖母劉佳
氏膝下撫育。溥儀回憶錄寫道:「祖母非常疼愛我的。聽乳母說過,祖母每夜都要起來一兩次,過來看我
。她來的時候連鞋都不穿,怕木底鞋的響聲驚動了我,這樣看我長到三歲。」慈禧太後讓溥儀進宮的懿旨
,改變了溥儀一生的命運。
溥儀離府進宮,第二天光緒皇帝死。溥儀是三歲的孩童,一會兒到光緒靈前磕頭哭祭,一會兒
到慈禧病榻前叩頭祈福。溥儀面對光緒的遺體,也面對慈禧行將入木的軀體,在驚恐、陌生、寒冷與悲哀
的氣氛中受著折磨。第三天慈禧太後死。光緒靈柩停在乾清宮,慈禧靈柩停在皇極殿。兩喪並祭,一片悲
戚。
十一月初九日,溥儀登極大典在太和殿舉行。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回憶道:
我被他們折騰了半天,加上那天天氣奇冷,因此當他們把我抬到太和殿,放到又高又大的寶座
上的時候,早超過了我的耐性限度。我父親單膝側身跪在寶座下面,雙手扶我,不叫我亂動,我卻掙扎著
哭喊:「我不挨這兒,我要回家!我不挨這兒,我要回家!」父親急得滿頭監國攝政王寶是汗。文武百官
的三跪九叩沒完沒了,我的哭叫也越來越響。我父親只好哄我說:「別哭,別哭,快完了,快完了!」
典禮結束後,文武百官竊竊私議:「怎麼可以說『快完了』呢?」「說『要回家』可是什麼意
思呵?」王公大臣們,議論紛紛,垂頭喪氣,認為這是大清皇朝的不祥之兆。
宣統皇帝溥儀在宮內宮外,共有「三父七母」。「三位父親」:一位是生身父親醇親王載灃,
一位是同治皇帝(過繼給同治為嗣子),再一位是光緒皇帝(過繼給光緒為嗣子)。還有「七位母親」:
第一位是生身母親瓜爾佳氏,第二位是庶母鄧佳氏,第三位是同治帝瑜妃赫舍里氏,第四位是同治帝珣妃
阿魯特氏,第五位是同治帝瑨妃西林覺羅氏,第六位是光緒皇後葉赫那拉氏(隆裕太後),第七位是光緒
瑾妃他他拉氏。溥儀進宮後,離開生母,便被隆裕皇太後(光緒皇後)撫養,實際上是乳母王焦氏照料,
一直用乳汁喂養溥儀。宣統在母親眾多卻沒有母愛的環境中長大。
宣統從繼位到退位,只有3年。他的年齡,從3歲長到6歲,還是個幼兒。6歲開始在毓慶宮讀書
,9歲開始寫日記。朝廷政務,由攝政王載灃和隆裕太後執掌。這3年時間,朝廷上下,宮廷內外,大事要
事,多不勝舉。其中影響宣統一生最重大的事情,就是辛亥革命。
清朝飽受鴉片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中日甲午戰爭、日俄戰爭、英法聯軍侵入北京、八國聯
軍再侵入北京,一次接一次的失敗;《南京條約》、《天津條約》、《北京條約》、《璦琿條約》、《馬
關條約》、《辛丑條約》,一次接一次的屈辱——「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人們厭惡帝制、希望共和,
厭惡君主、渴望民主。孫中山發動的辛亥革命,順應了歷史的潮流,適應了人們的要求,「近慰海內厭亂
望治之心,遠協古聖天下為公之義」。
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中國同盟會在日本東京成立,推舉孫中山先生任總理,以「驅除韃
虜,恢復中華,建立民國,平均地權」為綱領。
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七月,清廷頒詔宣布「仿行憲政」。先是,諸大臣面奏請行憲政,但
清廷諭旨:「大權統於朝廷」,「民智未開」,數年之後,再定期限。
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四月,同盟會組織民眾在廣東黃岡(今饒平)、安徽安慶、浙江紹興
等地起義,均告失敗。
宣統二年(1910年)正月,同盟會發動廣東新軍起義,失敗。
宣統三年(1911年)八月十九日,同盟會組織武昌新軍起義,起義軍成立湖北軍政府,黎元洪
為都督,廢除宣統年號。隨之,湖南等13省紛紛響應,宣布獨立,清政府迅速解體。不久,各省代表到南
京會議,推選孫中山為臨時大總統,決議改用公歷紀元。本年為辛亥年,史稱這年的鼎革之變為辛亥革命
⑵ 泰國以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還是中國的藩屬國
泰國在清朝時成為中國的藩屬國。
泰國已有700多年的歷史和文化,原名暹羅。公元1238年建立了素可泰王朝,開始形成較為統一的國家。先後經歷了素可泰王朝、大城王朝、吞武里王朝和曼谷王朝。
1652年(順治九年)暹羅派遣使節到清朝進行朝貢,開始了兩國的交往。1767年,緬甸軍隊入侵暹羅,攻破了暹羅的國都大城。大城王朝的達府太守披耶·達信組織暹羅人民擊退了入侵的緬軍,重新統一了暹羅,被擁立為王。
1768年,達信派遣使節到清朝,請求清廷封他為暹羅國王,但清政府認為他是乘機篡位,予以拒絕。 然而,達信繼續向清政府表示友好,清政府終於在1777年承認了達信建立的王朝,准許暹羅使節到清廷朝貢。
在1823年(道光三年),清政府向暹羅國王拉瑪二世贈送了「永奠海邦」的匾額。19世紀,葡萄牙、荷蘭、英國、法國等殖民主義者先後入侵。
1855年,英國代表、香港總督鮑林強迫暹羅簽訂了《英暹通商條約》(《鮑林條約》),此後法美國、德國、義大利等國也紛紛效法英國,強迫暹羅簽訂了類似的條約。
暹羅淪為了西方殖民國家的半殖民地,1896年英法簽訂條約,規定暹羅為英屬緬甸和法屬印度支那間的緩沖國,與清朝的宗蕃關系也漸告結束。
(2)日本立嗣大典是怎麼來的擴展閱讀:
中國與周邊國家存在的宗藩關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中國宗藩關系是通過宗主國文化、教育、外交等手段間接影響藩屬國。這種宗藩關系表面上看來是一種以小事大的不平等關系,周邊國家要向中國「稱藩納貢」;受中國的冊封,並由中國賜予印璽。
而實際上這種宗藩關系只是維系中國和周邊各國友好關系的一種形式,並不具有統治和被統治的實質性內容。並且,作為宗主國的中國統治者,是以一種「王者不治夷狄,來者不拒,去者不追」的不治主義態度對待外國的、原則上並不幹涉藩屬國的內政。
中國統治者為了顯示自己作為「天朝上國」的富有與大度,總是本著「薄來厚往」的原則,對朝貢者給予大量的賞賜,其價值遠遠超過朝貢者所進貢的物品,所以,各藩屬國總是樂於來華朝貢。
有時中國統治者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也對各國來華朝貢的時間和規模作出種種限制和規定。雖然有些國家有時不按規定而提前來華朝貢,中國政府也都給予了熱情接待。再者,各國在來華朝貢的同時,也與中國進行了貿易往來。
⑶ 中日朝鮮古代的過繼(立嗣)有什麼不同【原創】
立嗣呢主要是由於已經成婚的男子沒有親生兒子,或者是已經成婚的男子過世了沒有留下後代,不得不從同姓血緣進親中過繼他人之子,稱之為嗣子。
嗣子從過繼後便於生身父母家脫離關系,與過繼父母一起生活,待他們老年後承擔贍養義務、喪葬之責和祭祀先祖的義務。
朝鮮的嗣子制度和中國古代有所不同,即嫡子為家族的合法繼承者,一旦家庭若無嫡子繼承家業,則需要從同宗中選擇一位嫡子過繼成為嗣子,以繼承家業。庶子在朝鮮受到嚴重的限制,是不能繼承父親的家產的。
日本的過繼制度更是和漢民族不同,而且在漢民族看來也是無法接受的。在日本,一家庭過繼的時候可以選擇過繼親兄弟做自己的兒子;可以過繼孫子做自己的兒子;甚至,可以過繼自己的親叔叔做兒子!!
中國古代的嗣子,通常是按照血緣的親疏遠近從宗族中選擇的,但是,必須遵照昭穆的規范,簡單來說,就是必須從同輩的子侄中選擇嗣子。
在過繼的同時,也需要按照一定規范。如下:
⑷ 儒林外史第6回概括
第六回 鄉紳發病鬧船家 寡婦含冤控大伯
話說嚴監生臨死之時,伸著兩個指頭,總不肯斷氣,幾個侄兒和些家人,都來訌亂著問;有說為兩個人的,有說為兩件事的,有說為兩處田地的,紛紛不一,卻只管搖頭不是。趙氏分開眾人,走上前道:「老爺!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為那盞燈里點的是兩莖燈草,不放心,恐費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莖就是了。」說罷,忙走去挑掉一莖;眾人看嚴監生時,點一點頭,把手垂下,登時就沒了氣。合家大小號哭起來,准備入殮,將靈柩停在第三層中堂內。次早打發幾個家人、小斯,滿城去報喪。族長嚴振先,領著合族一班人來弔孝;都留著吃酒飯,領了孝布回去。
趙氏有個兄弟趙老二在米店裡做生意,侄子趙老漢在銀匠店扯銀爐,這時也備了個祭禮來上門。僧道掛起長□,念經追薦;趙氏領著小兒子,早晚在柩前舉哀。伙計仆從,丫鬟奶娘,人人掛孝,內外一片都是白。看看鬧過頭七,王德、王仁,科舉回來了,齊來弔孝,留著過了一日去。又過了三四日,嚴大老官也從省里科舉了回來。幾個兒子,都在這里喪堂里。大老爹卸了行李,正和太太坐著,吩咐拿水來洗臉。早見二房裡一個奶媽,領著一個小斯,手裡捧著端盒和一個氈包,走進來道:「二奶奶拜上大老爹,知道大老爺回家了,但熱孝在身,不便過來拜見;這兩套衣服和這銀子,是二爺臨終時說好的,送給大老爹作個紀念。就請大老爹過去。
嚴貢生打開看了,簇新的兩套緞子衣服,整整齊齊的二百兩銀子,滿心歡喜。隨向太太封了八分銀子賞封,遞給奶媽,說道:「上覆二奶奶,多謝。我即刻就過來。」打發奶媽和小斯去了,將衣服和銀子收好,又細問太太,知道和兒子們都得了他些別敬,這是單留與大老官的。
問畢,換了孝巾,系了一條白布腰至。走到那邊去,到柩前叫聲「老二!」乾號了幾聲,下了兩拜;趙氏穿著重孝,出來拜謝,又叫兒子向伯伯磕頭,哭著說道:「我們苦命,他爺半路里丟下了我們,全靠大爺替我們做主!」嚴貢生道:「二奶奶,人生各稟的壽數;我老二已是歸天去了,你現今有這個好兒子,慢慢的帶著他過活,焦慮什麼?」趙氏多謝了,請在書房裡擺飯,請二位舅爺來陪。
須臾,舅爺到了,作揖坐下。王德道:「今弟平日身體壯盛,怎麼忽然一病,就不能起?我們至親的,也不曾當面別一別,甚是慘然。」嚴貢生道:「豈但二位親翁,就是我們弟兄一場,臨危也不得見一面。但自古道:『公而忘私,國而忘家。』我們科場是朝廷大典,你我為朝廷辦事,就是不顧私親,也還覺得於心無愧。」王德道:「大先生在省,將有大半年了?」嚴貢生道:「正是。因前任學台周老師舉了弟的優行,又替弟考出了貢;他有個本家在這省里住,是做過應天巢縣的,所以到省去會會他。不想一見如故,就留著住了幾個月;又要同我結親,再三把第二個今愛許與二小兒子了。」王仁道:「在省就住在他家的么?」嚴貢生道:「住在張靜齊家;他也是做過縣令的,是湯父母的世侄。因在湯父母衙門里同席吃酒認得。周親家處,就是靜齋先生執柯作伐。」王仁道:「可是那年同一位姓范的孝廉同來的?」嚴貢生道:「正是。」王仁遞個眼色與乃兄道:「大哥,可記得就是惹出回子那一番事來的了?」王德冷笑了一聲。
一會擺上酒來,吃著又談。王德道:「今歲湯父母不曾入廉?」王仁道:「大哥,你不知道么?因湯父母前次入廉,都取中了些陳貓古老鼠的文章,不入時目,所以這次不曾來聘。今科十幾位廉官,都是少年進士,專取有才氣的文章。」嚴貢生道:「這倒不然,才氣也須有法則;假若不照題位,亂寫些熱鬧話,難道也算有才氣不成?就如我這周老師,即是法眼。取在一等前列,都是有法則的老手。今科少不得還在這幾個人內中。」嚴貢生說此話,因他弟兄兩個,在周老師手裡都考的是二等;兩人聽這話,心裡明白,不講考校的事了。
酒席將闌,又談到前日這一場官事,湯父母著實動怒,多虧今弟看的破,息下來了。嚴貢生道:「這是亡弟不濟。若是我在家,和湯父母說了;把王小二、黃夢統,這兩個怒才,腿也砍折了。一個鄉紳人家,由得百姓如此放肆?」王仁道:「凡事只是厚道些好。」嚴貢生把臉紅了一陣,又彼此勸了幾杯酒。
奶媽抱著哥子出來道:「奶奶叫問大老爹,二爺幾時開喪?又不知今年山向可利?祖塋里可以葬得,還是要尋地?費大老爹的心,同二位舅爺商議。」嚴貢生道:「你向奶奶說,我在家不多時耽擱,就要同二相公到省里去周府招親。你爺的事,托二位舅爺就是。祖塋葬不得,要另尋地,等我回來斟酌。」說罷。叫了擾,起身過去,二位也散了。
過了幾日,大老爹果然帶著第二個兒子往省里去了。趙氏在家掌管家務,真個是錢過北斗,米爛成倉,奴僕成群,牛馬成行,享福度日。不想皇天無眼,不佑善人,那兒子出起天花來,發了一天熱;醫生來看,就說是個險症。葯里用了犀角、黃連,幾日不能灌漿;把趙氏急得到處求神許願,都是無益。到七日上,把個白白胖胖的孩子跑掉了。趙氏此番的哭泣,不但比不得哭大娘,並且比不得哭二爺,直哭得眼淚都哭不出來。整整的哭了三日三夜。
打發孩子出去,叫家人請了兩位舅爺來,商量要立大房裡第五個侄子承嗣。二位舅爺躊躇道:「這件事我們做不得主。況且大先生又不在家,兒子是他的,須要他自己情願。我們如何硬做主?」趙氏道:「哥哥!你妹夫有這幾兩銀子的家私,如今把個正經主兒走了,這些家人小斯都沒個依靠,這立嗣的事是緩不得的。知道他伯伯幾時回來?隔壁第五個侄子才十二歲,立嗣過來,還怕我不會疼愛他,教導他?他伯娘聽見這個話,恨不得雙手送過來;就是他伯伯回來,也沒得說。你做舅舅的人,怎麼做不得主?」
王德道:「也罷,我們過去替他說一說罷。」王仁道:「大哥,這是那裡話?宗嗣大事,我們外姓如何做得主?如今姑姑奶奶若是急的很,只好我弟兄兩人合寫一信;他這里叫一個家人,連夜到省里請了大先生回來商議。」王德道:「這話最好,料理大先生回來也沒得說。」王仁搖著頭笑道:「大哥,這話也且再看。但是不得不如此做。」趙氏聽了這話,不著摸頭;只得依著言語,寫了一封信,遣家人來富連夜赴省接大老爹。來富來到省城,問著大老爹的下處在高底街。到了寓處門口,只見四個戴紅黑帽子的,手裡拿著鞭子,站在門口,嚇了一跳,不敢進去。站了一會,看見跟大老爹的四斗子出來,才叫他領了進去。看見敞廳上,中間擺著一乘彩轎,彩轎傍邊豎著一柄遮陽,遮陽上貼著:「即街縣正堂。」四斗子進去請了大老爹出來;頭戴紗帽,身穿圓滿街服,腳下粉底皂靴。來富上前磕了頭,遞上書信。大老爹接著看了道:「我知道了。我家二相公恭喜,你且在這里伺候。」來富下來,上廚房裡,看見廚子在那裡辦席。新人房在樓上,只見擺得紅紅綠綠的,來富不敢上去。直到太陽偏西,不見一個吹手來;二相公戴著新方巾、披著紅、簪著花,前前後後的走著著急,問吹手怎的不來?大老爹在廳上嚷成一片聲,叫四斗子快傳吹打的!四斗子道:「今日是個好日子,八錢銀子一班叫吹手還叫不動;老爹給了他二錢四分銀子,又還扣他二分戥頭,又叫張府里押著他來,他不知今日應承了幾家?他這個時候怎得來?」大老爹發怒道:「放狗屁!快替我去!來遲了,連你一頓嘴巴!」四斗子咕嘟著嘴,一路絮聒了出去,說道:「從早上到此刻,一碗飯也不給人吃,偏偏有這些臭排場!」說罷去了。
直到上燈時候,連四斗子也不見回來,抬新人的轎夫和那些戴紅黑帽子的又催得緊。廳上的客說道:「也不必等吹手,吉時已到,且去迎親罷。」將掌扇掮起來,四個戴紅黑帽子的開道,來富跟著轎,一直來到周家。那周家敞廳甚大,雖然點著幾盞燈燭,天井裡卻是不亮;這里又沒個吹打的,只得這四個戴紅黑帽子的,一連聲的,在黑天井裡呼喊,喊個不停。來富看見,不好意思,叫他不要喊了。周家裡面有人吩咐道:「拜上嚴老爺,有吹打的就發轎;沒吹打的不發轎。」正吵鬧著,四斗子領了兩個吹手趕來,一個吹簫,一個打鼓,在廳上滴滴答答的總不成個腔調;兩邊聽的人,笑個不住。周家鬧了一回,沒奈何,只得把新人轎子發來了。新人進門,不必細說。
過了幾朝,叫來富和四斗子去雇了兩只高要船,那船家就是高要縣的人。兩只大船,銀十二兩,立約到高要付銀。一隻坐的是新郎新娘,一隻嚴貢生自坐,擇了吉日,辭別親家。借了一副「巢縣正堂」的金字牌,一副「肅靜迴避」的白粉底,四根門輪,插在船上。又叫了一班吹手,開鑼掌傘,吹打上船。船家十分畏懼,小心服侍,一路無話。
那日,將到高要縣,不過二三十里路了,嚴貢生坐在船艙里,忽然一時頭暈上來,兩眼昏花,口裡作惡心。吐出許多清痰來。來富同四斗子,一邊一個,架著膊子,只是要跌。嚴貢生口裡叫道:「不好!不好」。叫四斗子快去燒起一壺開水來。四斗子把他放了睡下,一聲接一聲的哼;四斗子慌忙和船家燒了開水,拿進艙來。
嚴貢生將鑰匙開了箱子,取出一方雲片糕來,約有十多片,一片一片剝著,吃了幾片,將肚子揉著,放了兩個大屁,立刻好了。剩下幾片雲片糕,擱在後鵝口板上,半日也不來查點;那掌舵駕長害饞癆,左手把著舵,右手拈來,一片片的送進嘴裡來,嚴貢生只裝不看見。
少刻船靠了碼頭,嚴貢生叫來富快快的叫兩乘轎子來,將二相公同新娘先送到家裡去;又叫些碼頭人工把箱籠都搬了上岸,把自己的行李,也搬上了岸。船家水手,都來討喜錢。嚴貢生轉身走進艙來,眼張失落的,四面看了一遭;問四斗子道:「我的葯往那裡去了?」四斗子道:「何曾有甚葯?」嚴貢生道:「方才我吃的不是葯?分明放在船板上的。」那掌舵的道:「想是剛才船板上幾片雲片糕,那是老爺剩下不要的,小的大膽就吃了。」嚴貢生道:「吃了?好賤的雲片糕?你曉得我這里頭是些甚麼東西?」掌舵的道:「雲片糕不過是些瓜仁、核桃、洋糖、麵粉做成的了,有甚麼東西?」
嚴貢生發怒道:「放你的狗屁!我因素日有個暈病,費了幾百兩銀子合了這一料葯;是省里張老爺在上黨做官帶了來的人參,周老爺在四川做官帶了來的黃連。你這奴才!豬八戒吃人參果,全不知滋味,說的好容易!是雲片糕!方才這幾片,不要說值幾十兩銀子?『半夜裡不見了輪頭子,攮到賊肚裡!』只是我將來再發了暈病,卻拿什麼葯來醫?你這奴才,害我不淺!」叫四斗子開拜匣,寫帖子。「送這奴才到湯老爺衙里去,先打他幾十板子再講!」
掌舵的嚇了,陪著笑臉道:「小的剛才吃的甜甜的,不知道是葯,還以為是雲片糕!」嚴貢生道:「還說是雲片糕!再說雲片糕,先打你幾個嘴巴!」說著,已把帖子寫了,遞給四斗子,四斗子慌忙走上岸去;那些搬行李的人幫船家攔著。兩只船上船家都慌了,一齊道:「嚴老爺,而今是他不是,不該錯吃了嚴老爺的葯;但他是個窮人,就是連船都賣了,也不能賠老爺這幾十兩銀子。若是送到縣里,他那裡耽得住?如今只是求嚴老爺開開恩,高怡貴手,恕過他罷!」嚴貢生越發惱得暴躁如雷。
搬行李的腳夫走過幾個到船上來道:「這事原是你船上人不是。方才若不是如著緊的問嚴老爺要酒錢喜錢,嚴老爺已經上轎去了。都是你們攔住,那嚴老爺才查到這個葯。如今自知理虧,還不過來向嚴老爺跟前磕頭討饒?難道你們不賠嚴老爺的葯,嚴老爺還有些貼與你們不成?」眾人一齊逼著掌舵的磕了幾個頭,嚴貢生轉彎道:「既然你眾人說情,我又喜事重重;且放著這奴才,再和他慢慢算帳,不怕他飛上天去!」罵畢,揚長上了轎。行李和小斯跟著,一哄去了。船家眼睜睜看著他走了。
嚴貢生回家,忙領了兒子,和媳婦拜家堂又忙著請奶奶來一同拜受。他太太正在房裡抬東抬西,鬧的亂哄哄的,嚴貢生走來道:「你忙甚麼?」他太太道:「你難道不知道家裡房子太窄?總共只得這一間上房;媳婦新新的,又是大家子姑娘,你不讓給她住?」嚴貢生道:「呸!我早已打算定了,要你瞎忙!二房裡高房大廈的,不好住?」太太道:「他有房子,憑什麼給你的兒子住?」嚴貢生道:「他二房無子,不要立嗣的?」太太道:「這不成,他要過繼我們第五個哩!」嚴貢生道:「這都由他么?他算是個甚麼東西?我替二房立嗣,與他甚麼相干?」他太太聽了這話,正摸不著頭腦。只見趙氏遣人來說:「二奶奶聽見大老爺回來,叫請大老爺說話,我們二位舅老爺也在那邊。」嚴貢生便走過來,見了王德、王仁,之乎也者了一頓;便叫過幾個管事的人來吩咐:「將正宅打掃出來,明日二相公同二娘來住。」趙氏聽得,還以為他把第二個兒子來過繼,便請舅爺說道:「哥哥,大爺方才怎樣說?媳婦過來,自然在後一層;我照常住在前面,才好早晚照顧,怎倒叫我搬到那裡去?媳婦住著正屋,婆婆倒住著廂房,天地世間,也沒有這個道理!」王仁道:「你且不要慌,隨他說著,自然有個商議。」說罷,走出去了。彼此說了兩句話,又吃了一□茶。王家小斯走來說:「同學的朋友等著作文會。」二位辭別去了。
嚴貢生送了回來,拉一把椅子坐下;將十幾個管事的家人都叫了來,吩咐道:「我家二相公,明日過來承繼了,是你們的新主人,須要小心伺候。趙新娘是沒有兒女的,二相公只認得他是父妾,他也沒有權利占著正屋的;吩咐你們媳婦子把群屋打掃兩間,替他把東西搬過去,騰出正屋來,好讓二相公歇宿。彼此也要避個嫌疑,二相公稱呼他新娘,他叫二相公二娘是二爺二奶奶。再過幾日,二娘來了,是趙新娘先過來拜見,然後二相公過去作揖。我們鄉紳人家,這些大禮,都是馬虎不得的!你們各人管的田房利息賬目,都連夜攢送清完,先送給我逐一細看過,好交給二相公查點;比不得二老爺在日,小老婆當家,憑著你們這些奴才朦朧作弊!此後若有一點欺隱,我把你們這些奴才,三十板一個,還要送到趙老爺衙門里,追工本飯米哩!」眾人應諾下去,大老爺過那邊去了。
這些家人媳婦,領了大老爹的言語,來催趙氏搬房,被趙氏一頓臭罵,又不敢馬上就搬。平日嫌趙氏裝尊,作威作福的人,這時偏要領了一班人來房裡說:「大老爹吩咐的話,我們怎敢違拗?他到底是個正經主子,他若認真動了氣,我們怎樣了得?」趙氏號天大哭,哭了又罵,罵了又哭,足足鬧了一夜。
次日,一乘轎子,抬到縣衙門口,正值湯知縣坐早堂,就喊了冤。知縣叫遞進詞來,隨即批出『仰族親處覆。』趙氏備了幾席酒,請來家裡。族長嚴振先,乃城中十二都的鄉約,平日最怕的是嚴大老官;今雖坐在這里,只說道:「我雖是族長,但這事以親房為主;老爺批處,我也只好拿這話回老爺。」那兩位舅爺王德、王仁,坐著就像泥塑木雕的一般,總不置一個可否;那開米店的趙老二、扯銀爐的趙老漢,本來見不得場面,才要開口說話,被嚴貢生睜眼睛瞪了一眼,又不敢言語了。兩個人自心裡也裁劃道:「姑奶奶平日只敬重的王家哥兒兩個,把我們不理不睬,我們沒理由,今日為他得罪嚴老大,『老虎樓上撲蒼蠅』怎的?落得做好好先生。」把個趙氏在屏風後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一般。見眾人都不說話,自己隔著屏風請教大爺,數說這些從前已往的話。數了又哭,哭了又數;捶胸趺腳,號做一片。嚴貢生聽著,不耐煩道:「像這潑婦,真是小家子出身!我們鄉紳人家,那有這樣規矩?不要犯惱了我的性子,揪著頭發,臭打一頓,立刻叫媒人來領出發嫁!」趙氏越發哭喊起來,喊得半天雲里都聽見,要奔出來揪他、撕他;是幾個家人媳婦勸住了。眾人見不是事,也把嚴貢生扯了回去。當下各自散了。
次日商議寫覆呈,王德、王仁說:「身在黌宮,片紙不入公門。」不肯列名。嚴振先只得混帳覆了幾句話,說:「趙氏本是妾,扶正也是有據的。嚴貢生說與律例不合,不肯叫兒子認做母親,也是事實。聽候大老爺天斷。」那湯知縣也是妾生的兒子,見了覆呈道:「律設大法,理順人情,這貢生也忒多事了!」就批了個極長的批話,說:「趙氏既扶過正,不應只管說是妾;如嚴貢生不願將兒子承繼,由趙氏自行揀擇,立賢立愛可也。」嚴貢生看了這批,那頭上的火直冒了有十幾丈;隨即寫呈到府里去告。府尊也是有妾的,看著覺得多事,令高要縣查案。知縣查上案去,批了個「知詳繳」。嚴貢生更急了,到省赴按察司一狀;司批『細故赴府縣控理。』嚴貢生沒法了,回不得頭。想道:「周學道是親家一族,趕到京里求了周學道在部里告下狀來,務必要正名分。」只因這一去,有分教:『多年名宿,今番又掇高科;英俊少年,一舉便登上第。』
不知嚴貢生告狀得准否,且聽下回分解。
⑸ 末代皇帝「溥儀」身體被膽大的宮女掏空!他的童年究竟經歷了什麼
溥儀,一個很有傳奇色彩的名字,這位末代皇帝前半生雖為皇帝卻未享受過榮華富貴,後半生更是潦倒艱苦。
溥儀的一生可以用悲哀來形容,他掛著皇帝的名號承受的是國破家亡和階下囚一般的身心折磨。
溥儀的一生的確悲哀,生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從小便被決定了傀儡的命運,看似為皇帝,實則形同階下囚。從幼年的皇帝傀儡到成年的日本傀儡,溥儀也曾被無數國民罵得狗血淋頭,無論是被慈禧苛待,還是被袁大頭被日本利用,他自己內心當然也是無限掙扎與崩潰的。
當初的光緒皇帝尚且一息尚存地去掙扎變法,而後來的溥儀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地無力回天。溥儀擁有一段悲慘的童年,那是他一生悲慘的回憶,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依然揮之不去。
⑹ 阿魯特氏資料
有人統計,從順治三年(1646)到光緒三十年(1904)的258年中,朝廷共舉行過科舉殿試112科,取中狀元114名(有的書說113科,狀元113名)。在這114名狀元中,只有一名狀元的女兒有幸坐著鳳輿,堂堂正正地進入大清門,穿過天安門、端門、午門,抬進了坤寧宮,與大清入關後第八帝同治帝喜結良緣,成了母儀天下的中宮皇後。這位狀元就是大清「立國二百數十年,滿、蒙人試漢文」惟一獲得狀元桂冠的蒙古狀元崇綺。這位狀元的女兒就是後來被謚為「孝哲毅皇後」的阿魯特氏。
阿魯特氏生於咸豐四年(1854)七月初一日辰時,比同治帝大2歲。其父崇綺端雅,工詩善畫,多才多藝,文化造詣極高。孝哲皇後出生於這樣的文化家庭,受父親的教導和熏陶,文化修養也很高。有書記載,孝哲皇後「幼時即淑靜端慧,崇公每自課之,讀書十行俱下。容德甚茂,一時滿洲、蒙古各族,皆知選婚時必正位中宮」。她受父親的影響,字也寫得很漂亮,尤其是能用左手寫大字,備受時人稱贊。《清宮詞》里有一首贊美孝哲皇後的詩:
詠同治皇後
蕙質蘭心秀並如,花鈿回憶定情初。
珣瑜顏色能傾國,負卻宮中左手書。
珣、瑜指珣妃阿魯特氏和瑜妃赫舍里氏。意思是珣、瑜二妃雖有傾國傾城之美貌,但在文才上卻遜於善長左手寫字的中宮皇後。孝哲皇後喜好文學,對著名的唐詩能「背誦如流」。平時她「氣度端凝,不苟言笑」,「曾無褻容狎語」,頗有母儀之風。
然而這樣一位優秀出眾的皇後卻不能討得婆母慈禧的歡心,在宮中受盡了虐待和凌辱。慈禧為什麼不喜歡這位兒媳婦?事情還得從同治帝立後開始說起。
婆媳不和,備受虐待
大婚後,阿魯特氏與同治帝恩愛情篤。慈禧看在眼裡,恨在心中,在宮中廣布心腹密探,監視這對小夫妻的言行舉止。慈禧見同治帝很少到慧妃宮中去,慧妃遭到皇帝的疏遠和冷落,頗為不滿,便將同治帝召來,說:「慧妃賢慧,雖屈居在妃位,宜加眷遇。皇後年少,未嫻宮中禮節,宜使時時學習。帝毋得輒至中宮,致妨政務。」慈禧嚴重地干擾了他們的夫妻生活。對於慈禧的話,同治帝不得不聽,但又不想與他不喜愛的慧妃親近,所以乾脆就獨居乾清宮。新婚的阿魯特氏獨居宮中,形單影吊,郁悶不樂。慈安便時常將她召到鍾粹宮,和她談心拉家常,百般安慰。同治帝非常敬重皇後,皇後更愛自己的夫君。阿魯特氏每次見到皇上,必笑臉相迎,慈禧反倒說皇後「狐媚以惑主」。
阿魯特氏自入宮以來,處處小心謹慎,毫無失禮之處,但慈禧見到她,總是氣不打一處來,事事找茬。同治帝有病,阿魯特氏心中著急,但不敢去侍奉,慈禧責怪她「妖婢無夫婦情」。同治病勢垂危之際,阿魯特氏偷著去看望,並親手為同治帝擦拭膿血,慈禧又罵她「妖婢,此時爾猶狐媚,必欲死爾夫耶?」阿魯特氏左右為難,怎麼做也討不出好來。據《崇陵傳信錄》載,一次阿魯特氏去探望同治帝病,流著眼淚傾訴獨處宮中、備受虐待之苦。同治帝安慰她說:「卿暫忍耐,終有出頭日也。」小夫妻的這些話被尾隨而來、在外偷聽的慈禧聽到了,勃然大怒,立刻闖進宮來,抓住阿魯特氏的頭發,一邊打,一邊往外拽,並揚言要備大杖伺候。病床上的同治帝欲救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後慘遭凌辱,又急又氣又害怕,竟昏了過去。慈禧這才饒了阿魯特氏。崇彝寫的《道咸以來朝野雜記》載:一次,慈禧萌發了要廢掉阿魯特氏皇後位的想法。於是將擔任宗人府宗令的咸豐帝的五弟敦親王奕譞召來,商議此事。敦親王說:「欲廢後,非由大清門入者不能廢大清門入之人,奴才不敢奉命。」慈禧欲廢阿魯特氏之心才作罷,但卻由此深恨敦親王奕譞。
阿魯特氏性格耿直,不善逢迎。她認為自己是堂堂正正從大清門迎娶的皇後,只要自己行得端,做得正,沒必要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而且,她有意無意地幾次刺激、激怒慈禧,致使矛盾更加尖銳。一次,阿魯特氏陪慈禧看戲,「演淫穢戲劇,則回首面壁不欲觀,慈禧累諭之,不從,已恨之」。一來阿魯特氏表現得不聽話,不順從,二來反襯出慈禧好淫樂,格調低俗,從而加深了對阿魯特氏的怨恨。阿魯特氏身邊的人勸她要處處討慈禧歡心,要善逢迎,只有和皇太後搞好關系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否則於己不利。阿魯特氏則表示:「敬則可,則不可。我乃奉天地祖宗之命,由大清門迎入者,非輕易能動搖也。」慈禧是通過選秀女進入皇宮的,最忌諱別人提從大清門而入,大清門是她心頭永遠的痛。有人將阿魯特氏的話偷偷地告訴了慈禧,慈禧勃然大怒,認為是故意蔑視自己,因而對阿魯特氏「更切齒痛恨,由是有死之之心矣」。
關於慈禧為什麼不喜歡阿魯特氏,最後將她逼上絕路,還有其他一些說法。
有人說因為阿魯特氏是鄭親王端華的外孫女。端華是咸豐帝臨死時任命的贊襄政務八大臣中的主要成員之一,是慈禧的死對頭,後被朝廷賜死。慈禧因而遷恨阿魯特氏。
還有人說,慈禧聞知阿魯特氏懷了孕,怕生了皇子,立為嗣,阿魯特氏就成了皇太後,自己就不能垂簾聽政了。
還有的說,慈禧怕阿魯特氏把自己違背同治帝遺詔立皇子的秘密揭發出來,故將她置於死地。
同治十三年(1874)十二月五日,同治帝英年早逝。14天後,兩宮皇太後發出懿旨:「皇後作配大行皇帝,懋著坤儀,著封為嘉順皇後。」光緒元年(1875)二月二十日寅刻,阿魯特氏崩逝於儲秀宮,年僅22歲,距同治帝死僅75天。
阿魯特氏為什麼要死,其原因有兩個:一是靠山已無,生路邈茫。同治皇帝是阿魯特氏惟一的靠山和希望。在同治帝活著的時候,尚備受慈禧的虐待和凌辱,同治帝死了,靠山也就倒了,生活的希望破滅了。二是處境尷尬。同治帝死後,慈禧不為他立嗣,卻立同治帝的堂弟載湉(也是慈禧外甥)為嗣皇帝,承繼咸豐帝為子,這就將阿魯特氏置於處境尷尬的皇嫂之位,既不是皇太後,又失去了原來中宮皇後擁有的權力和尊貴地位。將來光緒帝立後以後,阿魯特氏的地位更為尷尬,這是有清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角色,這在客觀上把阿魯特氏推向了絕路。
阿魯特氏死亡當天,兩宮皇太後諭內閣:「嘉順皇後於同治十一年作配大行皇帝,正位中宮,淑慎柔嘉,壼儀足式。侍奉兩宮皇太後,承顏順志,孝敬無違,上年十二月痛經大行皇帝龍馭上賓,毀傷過甚,遂抱沉痾,遽於本日寅刻崩逝,哀痛實深。」這是清廷官方公布的死因,但說得含糊不清,難以讓人信服。
阿魯特氏年僅22歲,平時也沒有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死去呢?很顯然不是正常死亡。關於她是怎麼死的,在當時就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概括起來,有四種說法:
吞金而死。這種說法比較廣泛,影響較大。
絕食而死。《李鴻藻先生年譜》載:「其後之崩,蓋絕食也。」《清代紀事年表》、《庸盦筆記》等也持這種說法。
吞鴉片而死。《清室外紀》持這種說法。
服毒葯而死。《德宗承統私紀》如此記載。
無論哪種死法,均屬於自殺。據說在阿魯特氏自殺之前,她的父親崇綺進宮去看望她。見女兒整日以淚洗面,痛不欲生,眼睛都哭腫了,於是上奏慈禧,請示應該如何辦。慈禧說:「皇後如此悲痛,即可隨大行皇帝去罷。」意思就是皇後可以殉夫。這時正巧女兒寫來了一張字條,征詢她現在應該怎麼辦,崇綺便在字條上批了一個「死」字。未幾,阿魯特氏便死了。
夫妻同穴,葬後劫難
阿魯特氏死後,因同治帝的惠陵剛剛擇吉營建,所以她和同治帝的梓宮暫安於東陵的隆福寺。光緒元年(1875)九月十八日,光緒帝奉兩宮皇太後親自護送梓宮到東陵隆福寺,在那裡停放了三年半。
營建山陵。按照封建社會的國家定製,新皇帝即位後,就應該卜擇萬年吉地,營建陵寢。可是同治皇帝在位13年,生前孝哲毅皇後與同治皇帝合葬的惠陵
始終未提及陵寢之事。直到同治帝駕崩了,急待入葬,慈禧才不得不派大臣在東陵和西陵為同治帝選擇陵址。相度大臣帶著風水官在兩個多月里踏遍了東陵、西陵的山山水水,經過反復比較、篩選,最後認為東陵的雙山峪和西陵的九龍峪風水最好。東陵的雙山峪龍氣舒展,堂局寬平,羅城周密,屏障全備。「後有大山以為靠,前有金星山以為照。金星山之兩旁更有萬福山朝於左,象山立於右」,「是真上吉之地」。光緒元年(1875)二月二十一日,慈禧召見了相度大臣。慈禧詳細詢問了相度陵址的情況,由恭親王奕做了回奏。最後集中在是用東陵的雙山峪,還是用西陵的九龍峪這個焦點上。慈禧征詢相度大臣們的意見,奕回奏說:「以理,則九龍峪固佳;以情,則臣惠陵前景(徐廣源提供)
下不敢言。」明顯流露出應選用雙山峪的意向。奕所說的「理」,是指乾隆帝規定的「昭穆相建」制度。按照這個制度,咸豐帝已葬在東陵,同治帝就應葬在西陵。奕所說的「情」是指父子之情、母子之情。咸豐帝的定陵和慈禧的菩陀峪定東陵都建在了東陵,如果顧此之情,使嬌兒長倚膝下,同治帝就應葬在東陵。奕非常圓滑,善於詞令。他明明傾向於選用雙山峪,卻說「臣不敢言」,意在讓慈禧自己作決定,自己免擔破壞「昭穆相建」制度的罪名。慈禧是何等精明之人,立時就明白了奕的心思,當即決定將東陵的雙山峪定為惠陵陵址。任命醇親王奕、左都御史魁齡、戶部侍郎榮祿、署理工部侍郎翁同龢為承修大臣,於光緒元年(1875)三月十二日午時破土,八月初三日午時興工,經過三年緊張施工,到光緒四年(1878)九月,惠陵、惠妃園寢及禮部、八旗、內務府衙署、營房等工一律告竣。惠陵規制雖然遜於以往清帝陵,但其木料均為堅硬名貴的梴楠木,因此惠陵素有「銅梁鐵柱」之稱。
帝後入葬。經欽天監擇吉,定於光緒五年(1879)三月二十六日同治帝、孝哲皇後入葬惠陵地宮。三月二十一日,光緒惠陵硃砂碑
帝奉兩宮皇太後由京啟鑾,去東陵參加同治帝、後的奉安大典。二十三日到達東陵的隆福寺,並住在了那裡。二十四日辰刻,同治帝梓宮和孝哲皇後的梓宮從隆福寺暫安處奉移惠陵。光緒帝跪送後,由間道至惠陵,敬視方城、明樓、地宮後,於申刻跪迎同治帝、孝哲皇後梓宮到惠陵,兩具梓宮均停放在隆恩殿內。三月二十五日,光緒帝在同治帝、後的梓宮前行遷奠禮後,奉移兩梓宮於方城前蘆殿內,安奉在龍車上。二十六日卯刻,孝哲皇後梓宮隨同治帝的梓宮葬入地宮。同治帝的梓宮安奉在棺床正中,孝哲皇後梓宮安奉在同治帝左(東)旁,均棺頭朝北,棺尾朝南。同治帝、孝哲皇後的謚冊、謚寶於梓宮入葬前安放在地宮左右冊寶石座上。眾大臣退出地宮後,敦宜皇貴妃(即慧妃富察氏)等進地宮敬視同治帝和孝哲皇後梓宮。隨敦宜皇貴妃進入地宮的可能有瑜妃赫舍里氏、珣妃、瑨嬪西林覺羅氏。她們與自己的夫君同治帝和皇後阿魯特氏作最後的訣別。同治帝的這4位遺孀,當同治帝駕崩時,年齡最大的瑜妃19歲,年齡最小的皇貴妃富察氏(慧妃)才16歲,剛剛進入花季妙齡就開始了數十年的漫長的寡居生活。敦宜皇貴妃等退出地宮後,在石祭台前奠拜如儀。掩閉地宮石門,大葬禮成。
地宮被盜。震驚中外的東陵第一起大盜案發生在1928年7月,軍閥孫殿英盜掘了乾隆帝的裕陵地宮和慈禧陵地宮。1945年8月,日本投降以後,東陵地區的一些土匪、不法分子趁時局動盪、政權交替的混亂之機,製造了東陵的第二次大盜案。這次被盜的陵寢有康熙帝的景陵、咸豐帝的定陵、同治帝的惠陵和慈安陵。被盜陵寢之多,損失之慘,比上次更為嚴重。
據民國三十五年(1946)四月二十二日《世界日報》略載:「三十四年十二月清三陵被盜,一、同治惠陵,棺兩口。一同治,一陪妃,屍體俱面目如生。金棺前供桌上同治翠印一、金錶一。棺內外珠寶、玉翠、金屬等品,用麻袋裝出,再用香爐量分,金子約二十餘斤。」
又據民國三十五年五月二十九日《華北日報》略載:「惠陵盜犯供詞略稱:三十四年十一月間,奉司令命,徵集民夫挖掘惠陵,用炸葯把石門炸開,第一層有四個架子,分列兩旁。一邊是皇帝翠印一顆、皇後翠印一顆,一邊是書籍及印刷板之類。第二、三層沒有東西。第四層有棺兩個,用斧錘等將棺劈開,由皇棺內取出半斤重金墨匣一方、重四兩金八卦一個、美國贈品四邊鑲白珠可走半年之金錶一個、朝珠白緙各兩串、二十四顆的白珠子兩串、翠扳指一個、金火盆一個、翠煙袋一支。在後棺內取出鳳冠一頂,白玉鐲、金鐲各一對,翡翠、珍珠、瑪瑙及木質朝珠各一串,重三兩金九連環一件,鳳凰簪子一件,瑪瑙扳指、金鑲白珠戒指、翠牌各一個,長翠簪一件,其他零星物品無法統計。」
孝哲皇後棺內的這些隨葬品以及同治帝棺內的隨葬品全部被盜走了。
惠陵被盜後,由於東陵當時處於無人管理狀態,盜口一直到1952年清東陵成立文物保管所時才堵砌上。由於洞口長期未堵,當地許多百姓都到地宮里看過。當地流傳說:惠陵地宮里那位娘娘的屍體一點兒未爛,面目如生。她渾身被扒得一絲不掛,肚子被剖開,腸子流了一地。社會上盛傳這位娘娘是吞金死的,他們為了取金子,把娘娘的腸子從頭到尾擼了一遍。
孝哲皇後個人小檔案
姓氏:阿魯特氏出生:咸豐四年(1854)七月初一日辰時
屬相:虎父親:崇綺
丈夫:同治帝載淳子女:無
入宮:同治十一年(1872)九月十五日冊立皇後:同治十一年(1872)九月十四日
最得意:被選立為皇後
最痛心:夫君早死最大遺憾:未生子女
卒年:光緒元年(1875)二月二十日寅刻享年:22歲
入葬:光緒五年(1879)三月二十六日陵寢:惠陵
謚號:孝哲嘉順淑慎賢明恭端憲天彰聖毅皇後
(轉自《正說清朝十二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