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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佔領商丘多少人

發布時間: 2023-06-15 05:44:08

『壹』 有誰知道「花園口決堤」歷史事件,及其影響

1938年的6月9日是個晴天,至少鄭州北郊的花園口是如此,新8師參謀熊先煜在他的日記里匆匆記了一筆——如同前兩日接連的陰雨一樣,天氣本身並不能讓他再有更多的關注,新8師在花園口所承擔的特殊使命,才是他日記的重點。

這一天已經是第20集團軍總司令商震懸賞下的最後期限。就在前一天,6月8日上午,新8師政治部特地率同戰地服務隊到花園口工地,唱歌慰問演出,讓連續勞作「一晝一夜又半日」的新8師第2團、第3團以及工兵連全體官與兵「更覺興奮」,「毫無倦容」。演出結束不久,11點,商震再度派遣他的參謀處長魏汝霖到達花園口工地,帶去他的慰問和懸賞:「如於本夜24點放水,獎法幣2000元;如明日午前6時完成,則獎1000元。」

受命成為決堤監督指揮工作的負責者以來,商震雖然命令下屬的第39軍軍長劉和鼎作為決堤工作的具體統管,但決堤最初選址——趙口接連兩處決口和坑道作業的失敗,加上開封失守的戰況,已經使商震異常焦灼。而當眾宣布懸賞之後的魏汝霖也索性不回鄭州,駐守在工地上等待成功放水的消息。這個夜晚,依舊是新8師官兵在花園口這段「由小石結成、非常堅硬」的堤壩上不間斷地挖掘和搬運,熊先煜現存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的抗戰日記里甚至還詳細記錄了當時簡陋的工具:圓鍬、十字鎬、鋼釺、籮筐、土箕、木杠……

6月9日上午6點,魏汝霖應該等來了第一個好消息,新8師副師長朱振民把它記錄在日記里:「上午6時起,用炸葯將堤內斜面石基炸壞」,這意味著堤壩最堅固部分的破壞工作已經完成。果然,兩個多小時之後,上午9點,魏汝霖終於等到了可以回鄭州復命的完滿結果——「決口工程完竣,開始放水」。作為決堤工程的實施者,熊先煜記錄下了自己見證這一瞬間的心情——「情緒緊張、悲壯慘烈」,這或許是身為軍人的簡潔,但它所能傳遞出的震撼,並不為近60年的時光所阻隔,當記者站在已經修復的花園口堤壩上再次追尋這段歷史,被不同的人重復得最多的詞語,卻依舊還是——慘烈。

當地的水利專家告訴記者,當時黃河大堤的寬度一般在30米左右,既是河堤河防,同時也是公路。所以回顧起來,熊先煜記錄的新8師選擇的決堤方式還是很有技巧,他們在大堤頂部先挖掘50米寬,「這樣一來,可沿斜面挖掘,徐緩而下,放水時候不容易導致坍塌,而且即使挖掘到河底,仍然可以保持10米左右的寬度,河水完全可以自行流出」。「堤之中央,暫留3米寬,最後再挖」,這樣可以保持東西交通的順暢,更聰明的是,「他們在掘土的時候又分階梯,可以同時容納多人分別作業」,而且「分由堤之南北兩面同時動工,並各向東西掘土運土」。即便是如此科學的施工,新8師的官兵還是花了整整兩個晝夜才完工,「可見當時黃河大堤的堅硬程度」。

第一股從決口湧出來的黃河水並不洶涌,熊先煜形容的是「起始流速甚小」。當天晚上22點,第一戰區最高長官程潛發給蔣介石的密電里有更具體的描述,竣工之後「掘口寬約4米」。水情一直在被密切關注,僅僅「一個小時之後」,朱振民就發現「因水沖刷,決口擴至十餘米,水勢遂益猛烈,黃河主流亦漸漸南移」。下午13點左右,熊先煜描述的水勢已「似萬馬奔騰」,「遠望一片汪洋」,而決口還在「因水勢之急而潰大」。

熊先煜和朱振民這一天的記憶在一個細節上似乎略有偏差,那就是天氣。朱振民記錄下來的6月9日,下午「時值天雨」。而熊先煜的日記里,這一天並沒有任何雨水的蹤跡,雨水是在決口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10日到來:「晨起,天氣陰暗,早餐後,濃雲密布,驟然下雨,雨者竟日。」這也是熊先煜日記里對天氣著以筆墨最多的一次,因為「此實利於決口之加強與阻敵機械化部隊之活動,慶得天時」。不過,這樣的偏差其實並不妨礙我們回溯當天的情境,因為還有程潛的密電,對於6月9日的水情作了一個總結,截至晚上20點,「掘口處被水沖開,已達40尺,水深丈余,浪高三尺」。

透過熊先煜的日記,我們依舊不難揣摩當年新8師官兵那矛盾而復雜的心情。一方面是得到「格外嘉許」的欣喜,雖然最後放水時間已經超過了商震懸賞的「午前6時」,但商震顯然並不介意,還表示新8師「勞苦功高」,「當獎兩千元」。但另一方面,即便熊先煜軍人邏輯中的理解,是「此舉本為阻止敵人,挽救全局,故不惜重大犧牲,以求最後勝利」,但眼見「無數小民之房屋財產已盪然無存」,「預料(河水)不數日將波及若干縣境」,依舊「心則痛焉」。

「以水代兵」:蔣介石的國家抉擇

與商震一樣,焦灼中的蔣介石在6月9日這一天等來了期盼中的兩個消息,花園口決堤和第一戰區主力西撤結束。

下午15點,程潛首次致電,報告花園口決口後的出水情況。當晚22點,程潛再次致電
,繼續匯報放水情形:「京水鎮一帶已成澤國,預料明晨水勢可達隴海線」。第一戰區主力部隊按照他的部署,沿隴海線或者黃河大堤向平漢線以西撤退的行動,在這天也終於全部結束。按照這一天《申報》(香港版)上一篇文章的描述,西撤部隊在撤退的時候還隨之破壞或拆除了隴海鐵路路軌。文章的題目是《戰事激烈情況混沌,敵增援後逼近中牟》。

或許在蔣介石看來,對於這篇文章他能認同的只是「戰事激烈」而非「情況混沌」,對於豫東戰場上的整個戰局,他才是最有發言權的決策者。第一戰區主力西撤的部署是他5月31日致電程潛的指示,這也意味著蘭封會戰徹底結束,以蘭封會戰為主體的豫東戰役在某種意義上宣告失敗。原本讓中國軍隊士氣大振的蘭封會戰,因為軍隊內部之間調遣和配合出現問題,先是第88師師長龍慕韓擅自抗命,棄守蘭封,後有黃傑第八軍無視薛岳命令棄守商丘。結果,非但中國軍隊既定的由東向西包抄日軍的計劃不能實現,反而整個豫東門戶大開,最終功敗垂成,被迫西撤。20萬中國軍隊竟然未能消滅土肥原的兩萬人,連蔣介石也憤而稱之「在戰史上亦為一千古笑柄」,這封他5月28日給程潛的密件現在依舊保存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

對於這個西撤的命令,原本抱有很大信心和希望的第一戰區各部隊,多少有些茫然,主動請纓參加豫東戰役的64軍軍長李漢魂,在自己的回憶中表達了這種疑惑:「至於我們奉令一定要在5月底以前完成隴海線上任務,既保衛、又轉進,既爭奪、又撤退,我們許多並肩作戰的部隊應當說是在局者,有時尚且捉摸不到統帥部的用意,更何況戰地上的老百姓?」

他們的確不知道,5月31日夜晚,蔣介石同時作出的另一個重要決策,就是「以水代兵」,決堤阻敵。根據現存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的《第一戰區魯西豫東作戰經過概要》,6月1日,蔣介石在武漢主持召開最高軍事會議,正式作出了決堤的決定。而此前的這個夜晚,在位居前線的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司令部、駐開封的黃河水利委員會和武漢中央軍事統帥部之間,以電話方式已經有過秘密會談,決堤的最終決策在這個晚上已經確定。

這個決定對蔣介石而言並不輕松,早在1935年,受聘於中國政府的德國軍事顧問團總顧問法肯豪森,關於抗日的戰略和策略問題向蔣介石提出的建議中,就有利用江河阻敵的論點。保存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的這份建議書中文譯稿上,有蔣介石對於「最後的戰線為黃河,宜做有計劃之人工泛濫,以增厚其防禦力」一段的五字眉批:「最後的抵抗線」。1936年7月,法肯豪森第二次提出了決黃河以阻敵的建議。兩年後,最終迫使蔣介石不得不做出這一艱難抉擇的,是豫東戰場節節失利的戰況。

6月9日這一天,蔣介石在武漢對外國記者談目前抗戰形式的時候,這樣說明:「現在的戰局關鍵,不在一城一地之能否據守,最要緊的是一方面選擇有利地區,以擊破敵人主力,一方面在其他地區以及敵軍後方,盡量消耗敵人的力量,……今後戰事,即將轉入山地與湖沼地域。」這似乎更像是一個關於決堤的信號。

花園口:三易其址的最終選擇

6月9日的決堤放水,終於讓花園口這個鄭州北郊的偏僻地帶,成為抗戰史上抹不去的符號,但仔細追溯起來,當蔣介石定下「以水代兵」的決堤策略之後,首選卻並非花園口,而是中牟縣城北邊25公里的趙口,東西距離開封、鄭州均不到百里。最初的決堤行動由第53軍的萬福麟部執行,限定6月5日夜12點之前放水。

之所以選擇在趙口決堤,曾專注於花園口決堤事件研究的學者渠長根向記者分析,「一是預計到決堤後河水將沿1843年(道光23年)決堤的舊路流動,順賈魯河道,經過河南中牟、尉氏、扶溝、西華、太康、鹿邑和安徽太和、阜陽、潁上、霍邱、亳州等縣,十天左右到達周家口,會合沙河東流入淮。二是因為這一帶地勢較低,出水會比較順利。更重要的是因為由此而下的這條水路基本上符合當前的軍事形勢,日軍大部盤踞在這一帶,黃水一旦放出,會把日軍滯留在這片土地上。「

但趙口的決堤行動進行得非常不順利,渠長根分析這是因為「事先對黃河的水勢估計過大和對黃河堤質估計過松,同時決口開始的寬度太小」。後來在第一次決口以東30米處,作第二道決口,「起初水勢迅猛,而後堤身在水力的涌動下不斷頹塌阻塞,雖然多次懸賞,激勵官兵加緊疏通,但是都沒有奏效,又告失敗。」

直到6月6日上午7點,新編第8師師長蔣在珍攜參謀熊先煜一同前往趙口視察,才發現「決堤進展不順並非人力不夠,而是計劃不當所致」。於是建議在中牟以西鄭縣自己的防區內另闢一個地方決堤,經商震報請蔣介石批准,當夜就開始實施。渠長根研究說,「從楊橋到滎澤,蔣在珍的沿河防區地形也很復雜,到底應該選在什麼地方更為合適,蔣在珍與隨行參謀熊先煜在從鄭州返回師部所在地京水鎮的途中反復討論,認為有兩個地方都可以:東邊的馬渡口和西邊的花園口,因為它們的地形都利於出水。但是,相對而言馬渡口與趙口相距不遠,敵人容易接近,時間不寬裕,花園口與趙口相距26公里,地形地勢也更為有利一些。於是商定就在花園口。」這種分析也得到了當地水利專家的肯定,因為黃河的河道有「銅頭鐵尾豆腐腰」的說法,所謂「豆腐腰」,就是指河南孟津縣到黃河入海口一帶,意思是說黃河堤防所在的腰部,好像豆腐一樣容易被洪水沖決。花園口就恰恰處在黃河腰部的上端。但是,具體選在花園口的什麼地點,還需要到現場考察。

根據熊先煜的記憶,當晚10點,蔣在珍等與前來視察工作的魏汝霖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決定由熊先煜來主持此事。熊「受命之下,頗感興奮,夜24時率同工兵連長馬應援、營長黃映清、黃委會河南修防段段長蘇冠軍,乘車前往花園口偵察決口位置」。在這個「微風拂拂,河水潺潺,月光暗淡,水位莫辨」的夜晚,他們僅靠隨身攜帶的四支手電筒摸索,並不敢盲目選址。當晚,在汽車內「六人同宿,坐以當卧」。天亮後,一行人再由花園口沿河往上游尋覓偵察,最後選定在關帝廟西核桃園附近。這里是黃河彎曲的部位,易於放水,可以直接流入賈魯河向東南去,經中牟、尉氏、扶溝、西華、周家口各縣境而後注入淮河;更重要的是「利用賈魯河道還可以防止水流無限漫延,適當減少對所經地區的危害」。熊先煜對於自己的地點選擇還是相當滿意的,並且在日記中並不掩飾的記錄下負責施工的新8師第2團團長王松梅對他的贊賞:「吾兄此次計劃,功在國家民族,減少人民損害,將來一定討個好夫人,多生貴子……決口位置,若稍向西,而不利用賈魯河以及平漢沿線,恐盡成澤國。」

6月9日決堤之後,突入豫東地區的日軍,有的來不及逃脫而被洪水湮沒,有的為傷病所累而被丟棄,還有一部分為中國軍隊所殲滅,其他的只好停止追擊,集結於黃泛區以東。據安慶福老人回憶說,他親眼看見日軍像濕毛狗一樣大批大批地逃跑,有幾個傷兵不能跑了,就被他們的同伴綁在椅子上,一個個綁得像殺豬一樣結實,在麥場上放著。不一會,他們身上就被澆上汽油,然後點燃木柴往他們身上扔,呼一聲,火躥得老高,幾個傷兵在椅子上哇哇大哭大叫,意思是還能為天皇效力。還看見一些日本兵都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也不知道這些被活活燒死的士兵是不是逃兵。

東史郎日記中也詳細描述了被突如其來的洪水圍困的日軍狀況:「這是一條因黃河決堤而形成的河,走在我前面的士兵在夜色中過了河。渡過河之後,卻不知該向哪個方向前進。不知哪邊是淺灘,但總之必須過河……」「士兵們一發現一點食物,就像貓叼著魚探到角落裡那樣,隱藏起來一個人獨自享用。我們到處轉來轉去找食物,早田裡開始還有土豆種,不過,沒幾天就被吃光了。把南瓜秧弄來煮著吃,但馬上就被各分隊搶光了。很快田地里沒有一點可吃的東西了。洪水又切斷了我們前後的道路,一連過了好幾天,糧食都沒有送來。」

移花接木:秘而不宣的真相

6月9日上午,花園口決堤放水之後,一封事先擬好的電報由蔣在珍迅速發往武漢,到達蔣介石的案頭,電文大意是「佳日(9日)上午8時,敵機三架炸開花園口河堤,職師正在搶堵中。」這一天晚上10點,程潛給蔣介石的第二封密電在匯報水情之餘,更特別指出,「此間已擬訂對外宣傳,電文大意為敵占據我開封後繼續西犯,連日在中牟附近血戰,因我軍誓
死抵抗,且陣地堅固,敵終未得逞,遂在中牟以北將黃河南岸大堤決口,以圖沖毀我陣地,淹斃我大軍。」

事實上,受命之後的第一戰區以及執行決堤任務的部隊都很清楚,「作為一項非常緊急的軍事措施,花園口決堤的真情一旦泄露出去,對中國民心士氣的影響可想而知,還會有損中國政府的形象和威信。」渠長根分析說,「所以第一戰區早已經提前擬訂了對外宣傳的策略,首先由負責花園口決堤的新8師在決堤即將成功的時候從現場向武漢發去軍情報告,稱中日兩國軍隊在豫東地區激戰,日軍飛機狂轟濫炸,致使黃河大堤決口。然後由國民黨中央通訊社以國家新聞中心的身份對全世界發布黃河大堤被日軍炸毀的訊息。」

第一戰區的策略對蔣介石而言,顯然正中下懷。兩天之後,6月11日,蔣介石電復程潛,做了三條指示:須向民眾宣傳敵飛機炸毀黃河堤;須詳察泛濫景況,依為第一線陣地障礙,並改善我之部署及防線;以及第一線各部須與民界合作築堤,導水向東南流入淮河,以確保平漢線交通。渠長根說,「這樣一來,就為花園口決堤的對外宣傳確定了基調」。6月11日上午9時,中央社從鄭州發出第一條電訊,首次「報道」日軍炸開黃河大堤經過情形。在中央社的引導下,國內各大報社如《申報》、《大公報》、《民國日報》等紛紛譴責日軍炸毀黃河大堤、致黃河決口泛濫的嚴重暴行。中國共產黨的《新華日報》也參加到對敵暴行的聲討中,並號召賑濟受災同胞。《新華日報》6月12日的電文題為「豫東戰場:敵因屢犯被阻,竟決黃河大堤,黃水洶涌處廬舍盪然,敵妄圖消滅我戰鬥力」和「豫東戰局漸趨穩定,我敵相持白沙附近」。6月13日,《新華日報》又發出題為「犯新鄭敵已擊退,暴敵仍到處決堤,中牟、白沙大水,數萬災民集鄭」的電文。

花園口決堤的消息迅速引起世界各國關注,一時間,無論路透社還是美聯社的消息都顯示出,世界各國輿論幾乎一致譴責日軍的這一暴行。但日本方面始終對中國的宣傳竭力進行反駁,渠長根說,「這樣一來,中日之間的新聞戰和一些媒體爆出的異樣信息,使得人們覺得事情似乎沒有如此簡單。於是,一些新聞記者要求到決堤現場去參觀采訪,試圖弄個水落石出」。

大概是預見到了消息暴露後的社會反應,6月9日,在花園口決堤剛剛放出水來的時候,商震就電令新8師用炸葯將決口附近的小龍王廟和民房、大樹炸倒,偽造日軍炸毀黃河大堤的現場。當記者要求前往花園口進行實地采訪時,新8師又奉命編造了一套日機轟炸的材料,偽造了一個被轟炸的現場。渠長根說,「後來中宣部及中央電影製片廠人員前來花園口,拍攝敵人炸堤和我軍民搶堵缺口的新聞紀錄片以擴大宣傳」。

「事實證明,6月9日開始逐步實施的決堤宣傳策略,有效地激起了抗日前線的豫東民眾的抗戰熱情。」渠長根說,「誠如6月11日的《申報》所言:『敵此種慘無人道之暴舉,既不能消滅我抗戰力量,且更增加我殺敵之決心』。」特別是在豫東地區,彭雪楓在他的《平原游擊戰的實際經驗》里如此描述:「豫東皖北蘇北是歷史上著名的秘密結社及會門武裝的發源地,倘不小心,一生沖突,他們三聲號炮,村村集合,人人出動,流血慘劇就要發生。」加上這一地區在徐州會戰期間已經遭受過日軍的野蠻蹂躪,因此,決堤之後,面對日軍的侵略,豫東民眾紛紛組織起來,「成立了諸如游擊隊、看家隊、自衛團,還有紅學會、黃槍會、妙道會等各種各樣的武裝團體,保衛家園,三里一司令,五里一隊長,名目繁多,熱氣騰騰」。

「更為重要的是,豫東民眾的抗日參軍熱情被調動起來了。」渠長根說,「比如在新鄭,6月11日,縣人民自衛隊在隊長陳新的領導下,積極協助中國軍隊第20師襲擊尉氏日軍,殲敵二十多人,獲機槍兩挺,步槍十餘支。」國民黨也認識到了這一點。白崇禧在7月24日專門致電蔣介石,指出與豫東相連的安徽北部地區:「民風強悍,從軍者極眾。此次受敵摧殘,多起而組織武力自衛,到處游擊,時有效果,且向與駐軍感情融洽,數逾十萬」,並且計劃以「正式軍隊一師以上配合民眾武力,以專人統一指揮,以期切實收效,則消極可截斷敵之南北交通,使其疲敝,積極可牽制敵軍力,使江南作戰容易,且免地方丁壯被敵徵用,所費甚少,其益甚大」。之後,國民黨開始聯絡、集合這一地區分散的各抗日武裝,相繼組成了多路「泛區抗日挺進隊」。同時,國民黨軍統系統在這一地區還成立了專門對付鐵桿漢奸和日偽重要人物的豫東特別行動隊。

8月15日的《申報》(香港版)《豫省的民眾武力》一文如此描述:「豫省民風強悍,人民體魄平均都很強健,所以本省的壯丁應征入伍是比較受人歡迎的。河南省壯丁的征調除了國家依法征調者外,還有各部自行派人招募。豫省應征的人數,截止上月底,據統計至少已征調40萬人。」

黃泛之災:黃河改道的地方烙印

6月9日,花園口決堤放水,口門以下4個村莊——邵橋、史家堤、汪家堤和南崔庄,全部沖毀,盪然無存,一直到黃泛結束,這4個村莊再也沒有恢復。所幸的是,決堤放水時,這4個村的居民因事先知道決堤及時遷避而無一人傷亡。

而這不過只是災難的開始,奔涌而出的黃河水並非任何人力所能控制,黃水出槽後在河南境內分作兩股洶涌同奔。西股黃水是主流,源自花園口,至中牟入賈魯河,南泛尉氏、扶溝、西華等縣,於周口東折入潁河,然後分別注入茨河和沙河,再經安徽太和、阜陽、潁上及正陽關,最後匯歸淮河。東股黃水源於趙口,由於6月中旬黃河水位上漲沖開趙口口門後形成。趙口的黃水也分為兩股,一股向東南直奔朱仙鎮,與花園口的泛水匯合;一股繞開封城堤北面,折向東南,至陳留又分為兩支,一支沿鐵底河,另一支沿惠濟河,先後注入渦河,於安徽懷遠匯入淮河,自淮河經洪澤湖、白馬湖、高郵湖注入長江,形成合流局面,進而波及江蘇北部諸縣市。由決堤而來的黃河歷史上的第26次改道所造成的危害,遍及3省44個縣,死亡人數統計高達89萬。花園口決堤也成為抗戰史上與長沙大火、重慶防空洞慘劇並稱的三大慘案之一。

《豫省災況紀實》里有一段文字如此勾勒出黃泛區災難圖:「泛區居民因事前毫無聞知,猝不及備,堤防驟潰,洪流踵至;財物田廬,悉付流水。當時澎湃動地,呼號震天,其悲駭慘痛之狀,實有未忍溯想。間有攀樹登屋,浮木乘舟,以僥幸不死,因而僅保餘生,大都缺衣乏食,魂盪魄驚。其輾轉外徙者,又以飢餒煎迫,疾病侵奪,往往橫屍道路,填委溝壑,為數不知幾幾。幸而勉能逃出,得達彼岸,亦皆九死一生,艱苦備歷,不為溺鬼,盡成流民……因之賣兒鬻女,率纏號哭,難舍難分,更是司空見慣,而人市之價日跌,求售之數愈伙,於是寂寥泛區,荒涼慘苦,幾疑非復人寰矣! 」

6月9日的花園口決堤,也是中日雙方沿著黃泛區邊界東西對峙的開始,渠長根說,「依賴機械化軍事裝備進攻隴海線和平漢線的日軍被迫改變原來沿鐵路線西進南下的戰略」,一方面把部隊從豫東尉氏、中牟、娜陵、通許、陳留、祀縣等各縣向東撤退,轉移、集結到以商丘、徐州為中心的豫皖蘇交界地帶,另一方面確定了沿江淮水路西進的路線,分調多路人馬圍攻武漢。「戰事南移到豫南、皖西、贛北、鄂東的廣大湖沼山地地區,豫東戰場逐漸冷卻下來,武漢附近地區接著成了中日兩國軍隊廝殺的新戰場」。這樣一來,從鄭州斜貫東南,穿越豫東大平原的新黃河就成為軍事分界線,把日軍阻隔在泛區的東面,中國軍隊沿西岸據守,沿新黃河以西修築起「防泛西堤」,而日軍也在對岸修築起「防泛東堤」,相持一直延續到1944年日本發動打通大陸交通線戰役。

從當地復雜的社會形勢看,黃泛區形成之初,豫東地區一度成為真空地帶,戰局基本穩定後,日軍大規模他調,留在該地區的兵力很少。「開封、商丘、淮陽敵只數百人,其他各縣僅僅四五十人。連敵人的宣撫班、憲兵隊等合並統計,全豫東不過有3000人的樣子。」經常會用拖動一些塑料的假人假槍炮做演習。不過很快就形成了多種勢力交錯雜陳的局面,一方面是日軍佔領者及其傀儡組織和偽軍,另一方面是不斷回升從事游擊戰的中國軍隊,還有其他各種背景復雜、立場搖擺不定的地方勢力。因此,這里「敵蹄橫行,漢奸囂張,惡貓遍地,土匪蜂起,把豫東弄成了一個極混沌極混亂極擾攘不堪的局面。一般名哲賢達,都在『武裝逃難』或者『集體搬家』的新鮮口號之下『西遷』了。剩下的是廣大的被難群眾,以及同他們在一處埋頭苦幹著的國民黨員和共產黨員,還有少數的行政人員而已」。

當日軍修築防泛東堤的時候,過程並不順利,渠長根分析說,「一是水勢不穩,經常發生決堤而被迫延期,二是地處黃泛災區,留下的居民多為老弱病殘,難以招來足夠的人力。三是在中國抗日武裝的宣傳鼓動下,日軍對參加築堤施工的民工也不敢施以暴行,否則,他們就會投奔抗日武裝。四是日偽政權內部矛盾交織,主持施工的指揮人員和技術人員利慾熏心,都想從中漁利,偷工減料、中飽私囊的情況嚴重,直接影響了施工的進度和質量。五是當地處於所修大堤以內與以外的各村落之間,利益沖突明顯,都不願把自己的家園堵在堤內,加上偽政權的大部分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是當地人,協調有實際困難,因而施工時常被中斷」。就在這種復雜的形勢下,築堤施工斷斷續續,一直到1943年才基本修成。防泛東堤的修成,約束了泛水水道,相對地控制了黃河及渦河的洪水東泛。

奇怪的是,黃泛區一度淡出了公眾視野,直到1942、1943兩年的河南大早和蝗災,花園口和黃泛區才重又引起媒體的關注。之後不久,又歸於沉寂。渠長根說,「在戰爭的邏輯以及宣傳的規律上,這似乎是必然的結果」。1943年2月2日,重慶《大公報》發表了王雲五所寫的社論《看重慶,念中原》,對河南的大災實情寄予深切的同情,同時尖銳地指斥重慶「隔江猶唱後庭花」,以及政府救災及限價抬價失當。結果竟然被勒令停刊三日。臨時河南省省會洛陽的《行都日報》對該文予以轉載,也因此被停刊三日。同年《時代》周刊記者白修德進入黃泛區,用電報發回了第一篇關於災難慘狀的報道,在國際上引起了對於黃泛區的重新關注,也為這里的民眾贏得了些許援助。

時至今日,災難的記憶並沒有被時間抹去,渠長根說,2002年5月27日,他到扶溝縣做社會調查的時候,縣志辦的張孟庚的母親依舊能清晰的回憶起黃河水進村的情境:「一家人沒有逃走,因為父親相信很快就會過去,為防萬一,把值錢的東西搬到了村頭高地,還有三四家也跟著這樣搬去了。」「但黃河水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結果全村被淹沒,連這塊高地也被完全包圍起來。吃完了搬來的熟食,火源也用完了,只好乾吃糧食,糧食吃完了,就挖高地上的野菜吃,等到野菜也吃完了,就挖土裡的老鼠等吃。無論白天晚上,誰也不敢睡覺,唯恐錯過了逃走的機會。」人們沒有語言,無奈的目光有時候對碰一下,連小孩子也沒話可說了。幾天後,果真有當地政府派出的巡邏搜救船隻發現了他們。「但是船太小,人太多,離安全地方又遠,關鍵是高地周圍有很多大漩渦,船不敢靠近。船來船又走,大家一下子絕望了。又熬過了兩天,找來了撐船高手才分批把他們接走。」可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父親忍受不了這些天的飢荒和心理折磨,沒幾天就去世了」。

『貳』 日本侵略者在河南的罪證

日本侵略者在對河南軍事進犯的過程中,給河南人民帶來了巨大災難。當日軍要發動軍事進攻時,便出動大批飛機對河南城鎮鄉村進行狂轟濫炸;當日軍佔領一地時,便四處燒殺淫掠,進行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製造了大量慘案。無數村莊家園被毀,無數的財產被掠奪,無數的同胞被殺戮,無數的婦女遭受蹂躪屈辱。日本侵略軍在河南犯下的種種暴行,是帝國主義對中國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鐵證。
1.狂轟濫炸是日本進行侵略戰爭的一個重要軍事手段。每當日軍對某地發動進攻的前夕,就派出大批飛機轟炸中國軍隊的陣地、軍事目標和交通要道。日本侵略者為了製造精神恐怖,迫使中國人民屈服,還無視國際公法,對許多城鎮的商業區、居民區、文化區等非軍事目標進行狂轟濫炸。鄭州是全國重要的交通樞紐,平漢、隴海兩大鐵路線在此交匯。從1938年2月14日到3月26日的一個多月時間內,日軍先後出動飛機12次,161架,投彈205枚轟炸鄭州,炸死炸傷864人。2月15日,《新華日報》報道鄭州首次被炸的情況:昨日敵機狂炸鄭州,毀房數百間,死傷五百餘人。「有重轟炸機9架,分三批侵入鄭州上空,濫施轟炸,投彈達60餘枚。平漢、隴海兩鐵路鐵軌及站台附近,炸毀多處,至鄭埠商業區域之大同路,落彈尤多。華安飯店、五洲旅館等處,系成灰燼」[1]。1938年5月20日,日軍飛機轟炸駐馬店,民眾死傷1500餘人,房屋被毀3000多間[2]。1938年八九兩個月日軍飛機連續對豫南重鎮信陽城進行轟炸。《新華日報》對9月28日的轟炸進行了報道:「敵機分批襲信陽上空,在城廂內外實施轟炸,投擲輕重炸彈及燃燒彈約數百枚,致城內多處起火,民房大部被毀,東南西關及車站附近受損尤重,斷墟殘垣,在在皆是,信陽城已大半成為瓦礫。」[3]
據不完全統計,抗戰期間日軍飛機在全省炸死炸傷平民21544人。炸毀民房48353間,街道104條,工廠6座,飛機場2座,村鎮4座,市場3座,天主教、基督教教堂3座,帆船22艘,火車頭2個,車廂19節,黃河鐵橋2次,大車15輛,汽車4輛,糧食8000公斤,農具2150付。
2.日本侵略者在軍事進攻中,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製造了大量慘案。1937年11月5日,日軍佔領安陽城後,對小西門一帶居民進行血腥屠殺。製造了安陽慘案[4]。日軍用槍殺、刺刀挑、戰刀砍,甚至唆使軍犬將人活活咬死,1000餘名同胞遇難,2000餘間房屋被燒。在燒殺搶掠的同時,日軍獸性大發,對搜出的婦女,從十幾歲的幼女到70多歲的老嫗肆意姦淫。1938年3月25日,日軍攻佔長垣縣城後,沿街搜索,見人就殺,屠殺平民百姓1700餘人,大街小巷屍體狼藉,血流成河[5]。3月29日,日軍進浚縣城後到處搜尋殘殺百姓,把二三百名百姓關進一座房子,灑上汽油點火,二三百人全部葬身火海。日軍發現南山街土洞里的約400人,就架起兩挺機槍對著土洞掃射[6]。浚縣城內被日軍用槍殺、刀砍、割喉、挖心、軍犬咬等殘忍手段殺死的無辜百姓4500餘名,佔全城總人口四分之一。浚縣城內成了「戶戶皆戴孝,家家有哭聲」的悲慘世界[7]。1938年7月日軍土肥原部隊進攻尉氏縣城,在護城河內一次打死老百姓2700多人,又在該縣孔家村、縣城南關,殺害平民27人[8]。1939年2月,日軍一二二五部隊侵入太康縣五子李、常營寨兩個村莊,殺害村民1300餘人[9]。
日本侵略者對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根據地頻繁地進行「掃盪」、「清鄉」,實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內黃縣四·一二陣亡將士暨死難同胞之公墓碑記載了1941年4月12日日軍對冀魯豫邊區的殘酷大「掃盪」:「內黃、頓丘、高陵三縣交界地區,被焚142村,毀房5萬余間,死難民眾4000餘人,炸毀水井百數十眼,砍伐樹木數10萬株,民間財物被掠一空。其殺人之慘,實開人類史上所未有。如在千口以機槍集體掃射,死近千人;在楊固,填滿井6眼,死千餘人;薛村沙窩搜殺避難民眾亦約千餘人;至嬰兒活被撕裂,婦女奸後剖腹,以至逼驅男女於一室,辱打之後,放火燒者,比比皆是。劫後屍體縱橫,血腥遍野,斷井頹垣,瓦礫焦土,完物為之無存,極目一片荒涼。」[10]1944年10月,駐商丘的日軍對冀魯豫邊區進行慘無人性的瘋狂「掃盪」,17日拂曉,日、偽軍步、騎兵1500人,向長垣縣東北30公里的小渠村實行拉網式合圍,日軍縱火燒死無辜群眾100多人;緊接著又逼群眾跳入水井中,並推倒井邊的土牆,然後用石磙壓住,致使100多村民活活溺死在井中。小渠慘案遇難同胞共計697人[11]。
3.日本侵略者對河南經濟的搶掠和破壞。日軍為實現以戰養戰的目地,在進行軍事進攻的同時,進行瘋狂的經濟掠奪。1938年日本的滿鐵、日棉、興中、滿洲電信、華北開發會社等紛紛在河南佔領區設立分支機構,掌握和控制河南的工商業。焦作的中福煤礦、安陽的六河溝煤礦、武安縣的大成煤礦、輝縣的華新紗廠、安陽的廣益紗廠、開封的益豐、德豐、中央麵粉廠、安陽的太和恆、普順麵粉廠等,日本侵略者都以「軍事管理」、「委託經營」和「合作經營」等形式悉數掠奪而去,這些企業成為日本侵略者掠奪和破壞中國經濟的工具。如1938年焦作煤礦落到日本興中公司手中後,日本侵略者採取掠奪式開采方法,井下亂采亂挖,吃肥丟瘦,資源損失率達80%以上。1941年和1942年,在高壓政策下,煤產量猛增到121萬噸和136萬噸。從1938年至1945年,日本侵略者共在焦作盜采掠奪煤礦約692.98萬噸[12],使焦作煤田受到嚴重破壞。
農業也是日本經濟掠奪的主要對象。日本侵略者在華北建立了土地調查委員會,對日軍所需的土地隨時加以圈佔和沒收。日軍對敵後抗日根據地進行頻繁「掃盪」,把搶糧作為主要任務之一,每年的秋收、夏收季節,日、偽軍都頻繁進行搶糧作戰;對佔領區則實行變相搶掠的方式,即實行所謂「統制」,以遠低於市場的價格收購中國農民的糧食。隨著戰爭的發展,統制變成了強制購銷,即推行所謂的「糧食出荷」政策,強迫農民將生產的糧食的絕大部分按偽政府規定的最低收購價交售。日軍所徵收的農業雜稅種類繁多,1939年日軍在豫北、豫東佔領區強迫農民繳納的賦稅竟達22種之多[13]。此外,日本在佔領區還掠奪農村青壯勞動力,主要用於兵役、修路、修飛機場、挖封鎖溝、修封鎖牆、修工事、運送物資等,有的青年被掠到東北、朝鮮,甚至到日本服苦役。據日本學者統計,河南被抓往日本的總勞工數達4950人[14]。
日本侵略者對河南經濟進行掠奪的同時,還進行野蠻的搶劫和破壞。日軍鐵蹄所至,許多寺院、廟宇、書院、名塔等歷代名勝建築被燒毀,糧食、牲畜、車輛、傢具、衣物、金銀首飾、珠寶玉器、古玩字畫、圖書資料等被搶掠一空[15]。1938年6月2日,日軍在進攻河南省會開封時,向開封的標志、宋代建築鐵塔連擊62發炮彈,將鐵塔中部擊毀丈余長,商店、學校、住戶被洗劫一空[16]。1942年至1943年,進駐安陽的日軍對殷墟進行了大規模的盜掘,大批珍貴的文物被劫往日本。日軍霸佔了洛陽龍門煤礦,大肆掠奪洛陽煤炭、金、銀、銅、鐵等物資,還盜走了龍門賓陽洞的四個菩薩頭及賓陽南洞的二力士像。1944年5月,日軍第一○九師團竹村聯隊剛本部隊「掃盪」伊川縣白元鎮,破壞和樂中學及完小校舍130餘間、教學用具337件,毀壞圖書8000餘冊[17]。
1938年6月,日軍將濟源至邵原公路沿途20里內居民房屋及所產糧食、盡付之一炬,共燒房屋2萬余間,糧食8萬余石,火光連天,數日未熄。牛羊牲畜,亦被宰殺數萬頭[18]。日軍在延津縣野廠村殺完留在村中的百姓後,挨家挨戶搜查牲口和財物,日軍搶完了一切可搶的東西,又手持噴火器,點燃了全村的房屋車輛和草垛。此後,日軍還不罷休,又集中所有汽車和坦克,排著橫隊,把村子周圍1000多畝出穗小麥全部碾倒軋毀。據不完全統計,日軍在內黃先後燒毀11.8萬多間房屋,在濟源燒毀5.15萬余間房屋。1944年4月1日,駐許昌市日軍高山部隊侵入四照、西楊、坡張、東湖、石固五個村莊,燒毀房屋234間,殺死耕牛1440頭[19]。
4.日軍在河南佔領區肆意姦淫婦女,受害者上至年邁老婦,下至幾歲幼女,輪奸致死或輪奸後被殺者難以數計,甚至連產婦都不放過。日軍還在開封、信陽等地開設「慰安所」、「花乃家」,強迫許多中國婦女充當「慰安婦」、「營妓」。這一野蠻行徑使許多中國婦女受盡凌辱和摧殘,不少人死於虐殺和疾病。1944年4月8日,日軍侵入許昌市李庄、李樓、小店、俎庄、沈村、大任庄、大路張、宋庄,殺害村民162人,強(輪)奸李新昌女兒(12歲)、俎滿倉妻子、牛煥妮(15歲)等婦女259餘人。1944年4月20日,日軍高山部隊侵入許昌市和尚橋區灣張村,將李盤妮等10餘名婦女投入水井中淹死,強奸李花等婦女100餘人[20]。1945年4月,駐漯河市日軍中尉西村強迫100多名妓女登記為隨軍妓女。又抓走民女蘆秀清、高秀蘭、小蘭妮、吳秀榮、應保珍等100餘名婦女。這些婦女全部被輪奸[21]。
5.日本侵略者公然違反國際法准則,肆意殺害、虐待戰俘,令戰俘從事危險性和屈辱性的勞動。攻佔襄縣城後,日軍將被俘的國民黨軍隊38名官兵全部殺害。在宜陽,日軍將350餘名國民黨軍戰俘鎖在石陵鄉二廊廟,用手榴彈和機槍轟炸掃射,除一人倖存外,其餘全部被打死。日軍在陝縣溫塘村將國民黨軍俘虜20餘人全部扔進大火活活燒死;囚禁在會興街山西會館的國民黨軍官兵俘虜300多人,被日軍百般凌辱後,又被當練刺殺的活靶子一一刺死,會館外溝坡內的白骨至今尚在,成為日軍侵華罪惡的見證。日軍對被捕的抗日軍民也進行殘酷的殺戮。抗戰期間,日軍在洛陽西工設有戰俘集中營,關押戰俘最多時達4.5萬名。後日軍將關在鄭州的1萬余名中國戰俘運往北平俘虜集中營,之後又從北平集中營押走1萬多名戰俘到日本福岡縣,強迫戰俘們到地下煤礦挖煤,這些戰俘大部分不是病死,就是被打死、折磨死,到抗戰勝利時,只剩下一小半的倖存者。1944年4月,日軍第一○九師團黑須聯隊田野部隊侵入宜陽縣段村、韓溝兩個村莊,殺害村民30餘人、中國軍隊戰俘200餘人。1945年4月,田野部隊又在石陵俘虜民夫和中國軍隊官兵300餘人,關在二郎廟內。日軍站在房頂用手榴彈、機槍將廟內的人全部打死[22]。1944年7月,駐洛陽市的日軍第一○九師團軍政部大江部隊將被俘的中國軍隊官兵100餘人,用汽車運至營林街全部刺死[23]。
6.日軍還在河南許多地區使用毒氣和細菌武器,殘忍地解剖活人,殘酷地殺害中國軍人和無辜平民。1938年秋,日軍在豫北道清鐵路兩側施放霍亂和瘧疾病菌,民眾染疾致死者,每村多者上百少者幾十。1938年8月,日軍飛機在商城縣城南門外投放糜爛性毒瓦斯炸彈10餘枚,民眾中毒500人[24]。
當時在焦作礦區日軍第一一七師團野戰醫院任中佐軍醫的田野實曾詳細回憶了他們拿中國農民做解剖實驗,把活生生的中國青年的五臟掏出,截去右臂和左腿的野蠻行徑[25]。

『叄』 日本侵華戰爭中英勇抵抗的將領及戰役

1.淞滬會戰 1937年8月13日~11月11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馮玉祥 顧祝同 陳誠 張治中
八一三」淞滬會戰中日雙方投入了將近100萬的兵力,這次戰役迫使日軍三易主帥,戰前日本曾囂張的說,三個月可以滅亡中國,結果光在上海戰場就打了三個月,雖然日本取得了勝利,但是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此戰日軍傷亡5萬餘人。中國軍民浴血苦戰,粉碎了日本「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狂妄計劃,並爭取了時間,從上海等地遷出大批廠礦機器及戰略物資,為堅持長期抗戰起了重大作用。

2.南京保衛戰 1937年12月1日~12月13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唐生智
淞滬會戰後,日軍迅速進攻國民黨首都南京。由於國民黨軍此時兵力凋零,退守絕地,被迫在12月12日匆忙突圍撤退。日軍進入南京後開始了長達數月的南京大屠殺。殘酷殺害中國軍民30萬餘人。

3.太原會戰 1937年9月13日~11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閻錫山 衛立煌 孫連仲 傅作義 郝夢齡(陣亡) 王靖國
1937年9月13日,日軍佔領大同後向太原進攻,此時中國守軍英勇抵抗,付出了重大犧牲. 日軍參戰總兵力約合4個半師共14萬人,傷亡近3萬人;中國軍隊參戰總兵力6個集團軍計52個師(旅)共28萬餘人,傷亡10萬人以上。忻口會戰大量消耗日軍有生力量,牽制了日軍沿平漢鐵路(今北京-漢口)南下的作戰行動,著名的忻口戰役就是這次會戰中打出了中國人的威風。

4.徐州會戰 1938年1月4日~5月21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李宗仁 孫連仲 湯恩伯 張自忠 龐炳勛 王銘章(陣亡)
徐州會戰包括滕縣血戰、臨沂之戰、台兒庄大捷和徐州突圍4部分。川軍打的滕縣血戰,為台兒庄布陣爭取了兩天時間。張自忠指揮的臨沂大戰,粉碎了日軍兩路夾擊台兒庄的計劃。台兒庄大戰重傷了日軍的2個王牌軍。李宗仁搞的空城計,讓日軍想在徐州殲滅國民黨70萬主力的計劃落空,日軍未能消滅中國軍隊主力。
國名黨的防禦作戰和主動轉移為此後的武漢保衛戰贏得了4至5個月的時間。其中台兒庄大捷消滅日軍1萬餘人,極大地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抗戰意志。徐州大突圍是我國抗戰史上光輝的一筆。它使敵人的戰略企圖徹底破滅,為我國後來長江方面的抗戰保存了精銳力量,對後來長江方面的持久戰和最後勝利的取得,都具有不可估量的重大意義。可以說,從台兒庄大捷到徐州的大突圍,是蔣介石整飭軍紀、扎穩陣腳之後,砍出的漂亮的兩板斧。

5.蘭封會戰 1938年5月21日~6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程潛 薛岳 邱清泉 桂永清 宋希濂 杜聿明 龍慕韓(槍斃)
蘭封會戰是日軍為配合徐州會戰,切斷徐州中國軍隊之西面退路和阻止第一戰區軍隊增援徐州,和中國軍隊發生的一場會戰。這會戰演發成了武漢會戰的序幕。
蘭封會戰對日軍來講是敗仗,如果土肥原在5月18日轉向商丘,估計日軍能夠提前一個星期佔領商丘。一個精銳的常設師團加上一個重炮旅團,將對從徐州戰場後撤的中國軍隊造成很大威脅。而且日軍第16師團和第3、13混成旅團可以全力截擊後撤的中國軍隊,而不是去救援土肥原。
由於在這次會戰中,國民黨將領龍慕韓作戰不力被處決,成為抗戰中第一個被處決的蔣介石中央嫡系將領。

6.武漢會戰 1938年6月~10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陳誠 白崇禧 薛岳 張發奎 孫連仲 王耀武 張靈甫 黃維 商震 池峰城 李延年 杜聿明 關麟征 鄭洞國
武漢戰是抗日戰爭戰略防禦階段規模最大的一次戰役,其中在萬家嶺一帶,日軍4個團被全殲,史稱萬家嶺大捷。中國空軍與敵激戰,取得重大戰果,共擊落日機62架,炸毀日機16架,炸沉日軍艦艇23艘,有力支援了地面部隊作戰。中國海軍在長江上也進行了激烈戰斗,在沿江要塞布置水雷,設置海岸炮,並擊沉日艦多艘,有力遲滯了日艦沿江進攻。
中國軍隊英勇抗擊,消耗了日軍有生力量,遲滯了日軍行動。日軍傷亡10萬以上,日軍雖然攻佔了武漢,但其速戰速決,迫國民政府屈服以結束戰爭的戰略企圖並未達到,抗日戰爭進入戰略相持階段。
雖然武漢最終失守,但「武漢會戰」卻有著重大的意義。會戰中,中國軍隊殲滅日軍十多萬人,同時大量消耗了日本財力,爭取到時間把工業遷入西南和西北地區,為相持階段作了重要的物資准備。自此以後,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日軍再也沒有能力調動40多萬大軍作戰略進攻性的大會戰了。從這個角度上看,「武漢會戰」取得了戰略上的成功。

7.隨棗會戰 1939年5月1日~20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李宗仁 湯恩伯 張自忠 李品仙 孫震
武漢會戰之後,日軍為了消除鄂北,豫南方面中國軍隊對武漢的威脅,向湖北隨棗縣棗陽地區發動進攻。國民黨軍隊擊斃敵軍1.3萬人,第五戰區也付出了較大的犧牲,日軍未能達到預定的戰略目標。

8.第一次長沙會戰 1939年9月14日~10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薛岳 羅卓英 王耀武 關麟征 楊森 張靈甫
此役,日軍集中10萬兵力,勞師南征,未能達到殲滅第9戰區主力的作戰目的,相反,各路均遭到有力的阻擊、側擊,部分日軍陷於包圍,損失慘重。日軍承認「此次會戰與南昌、襄東(即隨棗會戰)兩次會戰,頗有決戰之勢。在部分戰場上,部分戰況之激烈超過了諾門坎。」日軍在會戰前期,攻勢行動艱苦,在會戰後期,於中方反擊下匆匆撤退,士氣大受影響。此次會戰,日軍傷亡達2萬餘人。

9.桂南會戰 1939年11月13日~1940年10月30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白崇禧 杜聿明 邱清泉 廖耀湘 鄭洞國 陳明仁 戴安瀾
日軍侵佔南寧和昆侖關之後,國民黨從數百公里外急調10個精銳師,對日軍發動立體化進攻,取得昆侖關大捷,迫使日軍改變對廣東的作戰計劃,造成日軍在戰略上的部分被動。

10.棗宜會戰 1940年5月1日~6月18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李宗仁 陳誠 張自忠(陣亡)湯恩伯 黃琪翔 孫連仲 孫震
此次會戰,日軍雖佔領了宜昌,但未能擊潰第五戰區的主力,而且遭到重創,傷亡1.1萬餘人。
張自忠上將殉國於南瓜店。

11.豫南會戰 1941年1月25日~2月7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李宗仁 湯恩伯 孫連仲 李品仙
豫南會戰是武漢周圍地區防禦作戰中的一次戰役。日軍一度攻佔安徽界首和太和,但在傷亡9000餘人後,日軍最終撤退。

12.上高會戰 1941年3月15日~4月9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羅卓英 王耀武 張靈甫 韓璇
為保證南昌及其附近佔領地的安全,日軍發動企圖消滅贛北中國軍隊主力的上高會戰。日軍在三路進攻其中兩路受阻的情況下,形成一路孤軍深入,被中國軍隊包圍的日軍倉皇撤退,予日軍以重創,日軍傷亡高達1.5萬人。

13.晉南會戰(中條山之戰)1941年5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衛立煌 杜聿明 傅作義
此次戰役日軍的目的是「在華北要殲滅山西南部的中央軍」。由於中國軍隊疏於防守,臨戰又缺乏物質和精神准備,因此遭到慘敗,傷亡慘重,退出中條山。此戰日軍傷亡9900人。

14.第二次長沙會戰 1941年9月~10月1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薛岳 楊森 賴傳湘(陣亡)歐震 王耀武 王甲本 劉振三
日軍為打擊中國第9戰區主力,摧毀中國軍民的抗戰意志,第11軍在湘北嶽陽以南地區集結了第3、第4、第6、第40師團和4個旅團,總兵力達12萬餘人.此次會戰歷時月余,中國軍隊共殲滅日軍3萬餘人,擊落飛機6架,擊沉汽艇9艘,使其日軍妄圖一舉殲滅第9戰區主力的計劃遭到失敗。

15.第三次長沙會戰 1941年12月23日~1942年1月6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薛岳 楊森 李玉堂 方先覺 夏首勛 陳沛 孫明瑾 余程萬
這次長沙會戰,是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在中國正面戰場發動的第一次大規模進攻作戰.薛岳將軍負責的第9戰區一線兵團依託各陣地逐次抵抗,給日軍相當的損耗和遲滯。待敵深入長沙預定決戰地區,中國長沙守軍頑強堅守核心陣地,連續挫敗日軍進攻。同時,第二線反擊兵團周密協同,對日軍進行合圍。日軍屢攻長沙不下,周圍中國軍隊又不斷壓縮包圍圈。日軍彈葯將盡而補給線已被切斷,只能空投補給。日軍見勢不妙立即展開退卻。我軍合圍部隊立即轉為向敵阻擊、截擊、尾擊作戰,窮追不舍,在多處予敵重大打擊,擴大戰果,敵狼狽逃串,至1942年1月15日,日軍退過新牆河,恢復戰前態勢。由於第9戰區部署得當、協同密切,作戰得力,從而取得了此次會戰的勝利。此役共斃傷俘日軍5萬餘人.成為12月7日(日軍偷襲珍珠港)以來,同盟軍唯一決定性之勝利。」

16.浙贛會戰 1942年4月~7月28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顧祝同 上官雲相 劉建緒 黃紹竑 汪之斌
日軍大本營決定摧毀浙贛兩省中國軍隊機場,打通浙贛鐵路,最後基本實現預定目標,曾經佔領衢州機場,但遭到嚴重損失,第15師團師團長陣亡,日軍戰史記載傷亡1.7萬人。

17.鄂西會戰 1943年5月~6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陳誠 胡璉 王瓚緒 王敬久 馮治安 王甲本
鄂西會戰歷時月余,第六戰區以10個軍的兵力抗擊了日軍約5個師團兵力的進攻.
日軍沿長江向上游進攻,第六戰區及友鄰部隊夾擊日軍,殲滅敵軍4000人。

18.常德會戰 1943年11月2日~12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孫連仲 王耀武 余程萬 施中誠 胡璉 池峰城 張靈甫
在此次會戰中,中國空軍以及美國駐中國基地空軍也參戰並取得重大戰績。集結轟炸機和驅逐機約200架,對日軍飛機、艦船、地面部隊展開作戰,有力支援了地面作戰。
中國軍隊依託陣地節節頑強阻擊,遲滯日軍進攻,給敵重大消耗.擊斃日軍1萬餘人。

19.豫中會戰 1944年4月~5月25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湯恩伯 蔣鼎文 胡宗南 李家鈺 何國柱 呂公良(陣亡)
豫中會戰是豫湘桂會戰的第一部分,日軍根據「一號作戰計劃」,發動了以打通平漢鐵路南段,消滅中國軍隊湯恩伯部主力為目的的「河南會戰」,史稱「豫中會戰」。其中「許昌保衛戰」成了當時這場戰役最為慘烈的戰斗之一。
這次會戰是侵華日軍發動的最大規模的戰役,日軍勢在必得打通大陸橫貫南北的交通線。

20.長衡會戰(第四次長沙會戰) 1944年5月~8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薛岳 方先覺 周慶祥 容有略 葛先才
長衡會戰是豫湘桂會戰的第二部分,豫中會戰的同時,日軍開始進攻湖南,打通粵漢鐵路。國民黨第10軍隊在衡陽進行了不可思議的長達48天的抵抗.最後因寡不敵眾,衡陽失守.在這里要強調的是中日雙方公布的日軍在長衡會戰中傷亡人數均是6萬人,驚人的一致,這是八年抗戰唯一的一次。

21.桂柳會戰 1944年8月~12月10日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白崇禧 張發奎 韋雲淞 闞維雍(陣亡) 孫元良
桂柳會戰是豫湘桂會戰的第三部分,日軍為摧毀大西南的美軍空軍基地和打通大陸與越南等東南亞國家交通線,發動桂柳會戰。 由於蔣和桂系之間的矛盾,這次會戰國民黨兵力嚴重不足,導致桂林柳州相繼失守,在整個會戰中日軍也付出了傷亡3萬余的代價。

22.湘西會戰 1945年4月~6月
參戰的國民黨主要將領:王耀武 施中誠 胡璉 李天霞 廖耀湘 韓璇
1945年4月至6月的湘西雪峰會戰,是國民黨軍給日軍最嚴厲的打擊之一,也是中日戰爭的一次攤牌作戰。 此戰役直接給日本政府敲想了喪鍾。

共產黨都是小打小鬧,跟很少跟日本人正面接觸,都是打的偽軍,就是說打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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