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達人為什麼去土耳其
㈠ 土耳其派軍事代表團前往卡達是怎麼回事
6月13日,CNN
TURK報道稱,土耳其向卡達派出軍事代表團以協調向卡達派兵相關偵察等工作。
土耳其有分析認為,未來土耳其向卡達增派軍隊的數量不會超過幾百人的規模,而美國在卡達有1萬駐軍,如果出現緊急事態,數百人的土耳其駐軍並不能解決問題,不過土耳其大國民議會加速批准派兵法案可以被看做是土耳其釋放的一個政治信號,即土耳其不會置自己的盟友卡達於不顧。
㈡ 中東局勢即將發生變化,卡達斷交真相浮出水面
非常明顯,卡達不是去美國求助調解,而是選擇了美國人的對手,那麼,問題只有一個解:就是中東又一次重新站隊了!接著,世界即將迎來新一輪的能源競爭,中東的政治格局也會發生較大的改變!
㈢ 土耳其為什麼幫卡達
在2017年6月沙特等8個遜尼派國家與卡達斷交後,卡達突然有了一個援兵——土耳其議會批准向卡達派遣駐軍,並力挺卡達。這一出戲讓不少人感覺有點突然,事件後面到底有什麼樣的地緣政治經濟背景呢?
土耳其與卡達本來就是准盟友關系,雙方在中東地緣政治中的利益高度重合,經濟聯系緊密,在很多紛爭中站隊一致。
如果說卡達是暗中支持穆斯林兄弟會(穆兄會),那土耳其就是明著支持穆兄會,眾所眾知,阿拉伯之春運動中,半島電視台充當中東各國穆兄會的媒體宣傳放大器,埃及穆兄會是把軍事強人穆巴拉克趕下台的中堅力量,在此期間,土耳其給穆兄會提供武器、卡達給穆兄會提供資金。
後來埃及穆兄會建立的穆爾西政權被埃及軍方政變推翻,新崛起的軍事強人塞西將軍上台,對穆兄會進行武力鎮壓,穆兄會自然也不甘心失敗,暴力示威此起彼伏,此時土耳其在外交上公開對埃及軍政府施壓,埃及軍方也指責土耳其向埃及穆兄會提供武器和情報支持,就差爆料卡達給予穆兄會金援了。
下圖是埃及穆兄會支持者手舉穆爾西畫像參加反軍政府示威遊行:
土耳其收容的穆兄會成員可比卡達要多,此後埃及和土耳其關系一直冷淡,但和卡達在檯面上還是裝作關系友好,估計是因為那時 阿拉伯遜尼派世界內部還沒撕破臉,而土耳其則是突厥外人。
土耳其早在2016年就和卡達商談 土-卡 兩國軍事合作一攬子計劃了,其中就包括未來土耳其軍隊進駐卡達。卡達已經在修建未來土耳其入駐時使用的軍事基地,遠期規劃能容納3000名空軍和海軍陸戰隊士兵,以及相關武器裝備。剛公布合作計劃時,多數人會覺得這在短期內是不可能實施的。然而在特朗普訪問沙特後,沙特等國對卡達發動「外交閃電戰」。卡達措手不及,此時卡達如果不亮出底牌處境將非常危險,卡達的應變還是果斷的,當即聯系了伊朗、土耳其、俄羅斯這些強勁的外援,這才保證了基本的安全,也迫使美國特朗普政府重新審視卡達與沙特之間的平衡。
即便卡達不主動亮出底牌,依照土耳其埃爾多安蘇丹的強人個性,也會主動介入了紛爭,力挺卡達。埃爾多安的政治作風很大程度上模仿俄羅斯總統普京,只是有時顯得東施效顰。總的來說,埃爾多安是個敢冒風險、主動創造籌碼的 強人。在2016年土耳其未遂政變中,埃爾多安在事先得到情報後,將計就計,布下陷阱,任由政變爆發,守株待兔,一夜過後,就能名正言順地對土耳其進行大清洗、大素反。而在土耳其政變之前 給埃爾多安通風報信的不只有俄羅斯的情報部門,還有卡達的情報部門。
卡達作為埃爾多安的盟友,事前會把政變陰謀告知埃爾多安。但為什麼卡達情報部門會知道土耳其軍人密謀政變呢?目前有兩種比較可信的說法:
1.卡達和海灣其他國家,諸如沙特、阿聯酋、巴林勾心鬥角多年,彼此之間都安插了情報人員,當阿聯酋和巴林等國都參與到幕後支持土耳其政變的過程中時,卡達情報部門很容易探知土耳其政變的重要情報。
2.土耳其政變之前,穆兄會憑借其在伊斯蘭世界龐大的地下組織,早就得知了密謀,將這個消息告訴卡達,卡達便轉告給了盟友埃爾多安。
土耳其未遂政變之後,埃爾多安真正地成為了「埃蘇丹」,他的意志就是土耳其國家的意志。這次土耳其官方聲明是「土耳其國會批准了土耳其駐軍卡達的計劃」,其實這一切就是埃爾多安本人的意志,土耳其國會已經逐漸淪為走過場之地。
此處不得不對局座表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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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中國人一談起土耳其,總是覺得這個國家空有野心、幻想重回過去奧斯曼帝國的輝煌,很多中國人對突厥人也沒什麼好感。但筆者得說,鄙視可以,但不能小看土耳其,土耳其的工業實力並不差,至少能秒殺所有遜尼派伊斯蘭國家的。
比如:10年前,歐洲的低端家電市場中有很大份額是是東芝、三菱、松下等日本品牌的,而如今,土耳其的KOC等家電巨頭已經在歐洲家電市場中把這些日本品牌打得一敗塗地。
下面是土耳其家電巨頭KOC集團的董事長穆斯塔法:
由於受惠於北約成員國身份,土耳其本身就是瓦森納體系成員國。
土耳其的空氣壓縮機在中東市場不斷蠶食日本企業的空間。
土耳其是歐洲航空業的組成部分之一,不少土耳其研究機構、企業參與到了空客(Airbus)飛機的製造和研發中。土耳其還是F-35戰斗機的研發參與北約成員國之一,也是F-35的零件供應商。
再說武器出口,很多中國人老用「巴鐵」形容中國的盟友巴基斯坦,但是在好幾次巴基斯坦重大軍購招標中,巴基斯坦軍方頻頻放棄中國武器,而選購土耳其的武器。例如,中國的武直—10 武裝直升機和 土耳其的 T-129 武裝直升機 競標巴基斯坦 陸軍,結果土耳其的 T-129 擊敗中國的武直-10得標。巴基斯坦軍方對土耳其 T-129 的 CTS800 渦軸發動機更加滿意。
下圖是土耳其的T-129武裝直升機:
還有,在巴基斯坦的海軍艦艇招標中,中國的 054A型護衛艦 和土耳其的 MILGEM島級護衛艦 競標,最終土耳其MILGEM島級護衛艦擊敗中國054A型護衛艦得標。
下圖是土耳其的MILGEM島級護衛艦:
雖然在巴基斯坦軍購招標中,中、土雙方都只是拿出了低階版外貿產品,沒有比拼殺手鐧產品,所以並不能得出太多結論,但起碼能說明土耳其的工業家底並不算差。
土耳其介入中東事務,不能說一點底氣都沒有,土耳其現有的軍事實力放在中東就是一霸,如果說土耳其一定要和沙特對杠,土耳其絕對不怕沙特。
卡達有了這個分量的盟友,心裡也會踏實不少。而土耳其可以利用卡達這個小而不簡單的國家作為杠桿,撬動海灣棋局,增加自己在國際博弈中的籌碼。
再說經濟層面,卡達與土耳其之間的經濟關系非常緊密,卡達在土耳其的直接投資就高達230億美元,土耳其的很多在歐盟、俄羅斯擴張的跨國公司都有卡達主權基金的持股。
土耳其介入海灣事務的經濟層面動機可絕不只是因為土-卡兩國經濟聯系緊密,對土耳其長遠利益關系重大的是涉及到地緣經濟層面的:卡達—伊朗—土耳其—歐洲 天然氣管道。
這就要說到土耳其雄心勃勃的「土耳其溪」計劃:土耳其將產於伊朗、亞塞拜然裏海地區、俄羅斯的天然氣通過土耳其的天然氣管道輸送到歐洲市場,土耳其藉此成為歐洲能源市場上的中間人和交易商,並且其作為地緣支軸國家的分量將進一步上升:
俄土關系在土耳其擊落俄羅斯蘇-24戰機的1年後180度轉彎,從備戰狀態迅速變成合作夥伴,背後的重要原因就是地緣經濟——黑海藍溪 計劃,俄土兩國興建黑海管道,使得俄羅斯的天然氣通過黑海進入土耳其,然後進入歐洲市場,這樣既俄羅斯的天然氣就可以繞開烏克蘭。
這一切與卡達有什麼關系呢?關系大著呢!既然土耳其的油氣管道能夠連接伊朗,那也就意味著也可以連通卡達。
筆者在2017年6月6日 分析海灣多國與卡達斷交的文章中專門提到了 卡達的北方氣田、伊朗的南帕爾斯氣田、伊朗的「和平管道」計劃:
至於卡達背離海灣阿拉伯國家一貫的圍堵伊朗政策,筆者認為最大的誘因還是油氣資源利益,不然卡達決策者沒有理由背叛自己的宗教意識形態去和什葉派的伊朗搞曖昧。 這個油氣資源利益就是中東最大的天然氣田——伊朗的南帕爾斯氣田 (卡達稱之為 北方氣田): 下圖為該超大型氣田分布圖,位於波斯灣伊朗和卡達交界處,北部位於伊朗專屬經濟區,南部位於卡達專屬經濟區,面積9700平方千米,其中3700平方千米歸伊朗所有。單單伊朗部分估算儲量就達14萬億立方米天然氣和180億桶天然氣凝析油儲藏,佔世界天然氣儲量的8%和伊朗天然氣儲藏的50%。
由於伊朗以前長期受到國際石油禁運的制裁,這個氣田以前很少被人提起,現在制裁逐步解除,伊朗重回全球能源市場,南帕爾斯氣田也就不可避免地引起各方注意。 這片氣田已經被納入伊朗雄心勃勃的「和平管道」計劃,該計劃將建設天然氣管道網連接巴基斯坦的瓜達爾港,並與中國的中巴經濟走廊天然氣管道網連接到一起,繞過馬六甲海峽,一旦印度-巴基斯坦關系改善,這些天然氣還可能通過巴基斯坦的管道連通印度市場。 --------------------------------------------------------------------------------- 下圖是伊朗連接南帕爾斯氣田和中印兩國的"和平管道"天然氣管道計劃,將沖擊整個亞洲的地緣政治、能源、貿易、地緣經濟格局:
只要伊朗同意,卡達也可以將自己北方氣田(和伊朗南帕爾斯氣田同屬一個氣田)出產的天然氣通過管道輸送到中國和印度,節省運輸成本。 沒必要像目前這樣在炎熱的中東進行 冷卻高壓液化裝載到 LNG carrier 上,在中國等買家面前還要面臨沙特、科威特、阿聯酋的天然氣競爭。
伊朗的「和平管道」計劃可不僅僅只是向東方看、配合中國的一帶一路,同時伊朗也在向西方看,希望把自己的天然氣輸送到歐洲市場,那麼卡達自然也想搭這個順風車。對於土耳其來說,要想成為能源交易中心和樞紐,就得盡可能得將更多的油氣生產國連通到自己的歐亞咽喉上:
一旦伊朗的「和平管道」計劃順利實施,對於土耳其、伊朗、卡達來說都是多贏。
沙特、巴林、阿聯酋伊朗敵對國自然會在這場地緣博弈中被邊緣化。
順便給以前的文章坐下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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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和土耳其的雄心可不僅僅限於天然氣管道,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帶一路,作為陸權國家,他們都有歐亞路橋夢,這與中國的一帶一路是互相呼應的。
中國的歐亞陸橋戰略(一帶一路)多條線路中,有一條中亞線路就是中國——哈薩克——土庫曼——伊朗——土耳其——歐洲,見下圖中綠色箭頭:
這條線路只要說服 哈薩克和土庫曼修建標准軌道鐵路,就可以讓中歐火車班列不需要換軌 直通歐洲,而且也不需要經過西伯利亞的寒冷區域,成本將大幅降低。因為伊朗、土耳其都是標准規鐵路(土耳其本身就是歐洲鐵路網的一部分)。
途徑俄羅斯的歐亞路橋北線的最大的發展障礙之一就是俄羅斯對於鐵路寬軌標準的堅持,導致中歐班列貨運途中不得不兩次換軌,大幅增加成本。而途徑中亞-伊朗-土耳其的貨運線路理應更快地進入成本合理區,但是作為海權國家的美國、日本怎麼可能放任中國、歐盟、土耳其、伊朗的這個計劃不管呢?
美國、日本已經培養出了一張一兩撥千斤地緣政治底牌——庫爾德人。只要扶植庫爾德人擾亂區域地緣局勢,歐亞路橋(一帶一路)的南線就不會安寧,下面紅色部分是土耳其、伊朗等國境內的庫爾德人:
日本企業集群和中國企業集群證在土耳其的重大基礎設施工程招標中展開了激烈的競爭,這和中日兩國在泰國的鐵路工程中的殺價競標是一個性質,日本無非是想阻斷中國的歐亞大動脈計劃,至少也能拖延中國的時間。好在土耳其一些重要的物流集散中心已經被中國企業順利奪標。
如果硬要說陸權國家土耳其和海權國家日本有什麼利益交集,那就是在支持中國西北的東伊運、東突勢力上,日、土兩國立場和行動高度一致(筆者在關於日本優衣庫售賣里切克頭巾的文章中已經論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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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當然不希望看到卡達被納入伊朗的「和平管道」計劃,沙特某種程度上也摸准了美國的這個心理,才敢制裁卡達。不過現在的特朗普政府總體上選戰略收縮,不像以前傳統的美國的政府那樣頻繁介入中東事務,當特朗普看到卡達向俄羅斯尋求軍購這種政治信號時,也不得不轉變態度,選擇斡旋調和。美國不希望卡達變成又一個政變未遂後的土耳其,游離於美俄之間。
㈣ 卡達為什麼選擇站伊朗,而與沙烏地阿拉伯等其他阿拉伯國家分離
其實對於卡達事件維持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盡管還沒有一個什麼妥善的接吻,而且雙方所處的狀態也是比較僵持的,但這基本上會是一直持續下的狀態,除非有什麼很好的切記,不然很難依靠雙方自己的努力去做出什麼改變。而且我們要知道,卡達只是和伊朗合作而沒有去親近。
其實明顯更加靠近的沙烏地阿拉伯,主要有地緣上和經濟上的雙重考慮,如果把這兩個問題給解釋清楚了,也就知道為什麼卡達會和其他阿拉伯國家翻臉了。首先我們要知道中東確實不怎麼太平,對於這個地區主要競爭力量竟然有四個,而且現在看來確實都是很有競爭力的統治者。
那麼由此看出,現如今中東霸主的主要玩家就是沙特和伊朗了,而對於兩者之間的矛盾也是特別多的,而且已經維持了很多年,最主要的就是阿拉伯灣的歸屬問題,兩個國家都有阿拉伯灣的海岸線,但是由於對方的存在又不能徹底的控制這個區域,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沖突不斷升級。而對於夾在兩個國家之間的卡達當然必須要選擇一邊站隊,但要知道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優化咯,卡達他而東北方有一塊兒巨大的氣田,這里的海是卡達和伊朗共享的,所以如果想要開發這里的油氣資源,卡達就必須選擇和伊朗合作。
㈤ 卡達通常是什麼身份的人出使別的國家
2022年的世界盃賽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全世界的目光聚焦於卡達這一富裕的海灣國家。作為擁有亞洲最高人均GDP的國家,卡達以其極高的社會福利和遍地開花的商機吸引來許多移民勞工。這些移民獲取卡達公民身份的難度有多高呢?本文通過研究卡達的社會背景對其公民身份法律的影響機制,發現有兩個因素導致卡達採取了嚴格的公民身份法律。第一,卡達公民身份擁有許多經濟特權,開放國籍將會帶來巨大的經濟負擔。第二,卡達人口的絕大多數由非本土移民構成,開放國籍將威脅到本土文化的正統性。
引言
公民身份是國家與個體之間建立的一種聯系,兼具法律性與政治性。它建立在既定的、具有淘汰性質的資格基礎上,與一系列社會的、經濟的、政治的權利與特權掛鉤。公民身份不僅是法律性的,建立在權利與義務的框架之上;更是政治性的,包含了政治參與與歸屬感等概念。公民身份的核心問題是排外性(exclusion)與包容性(inclusion),它提供的是一種屬於特定國家的成員資格,而非任何人僅僅因身處該國地理領土范圍之內、就能聲稱是它的公民。盡管國家圍繞「包容」的准則來構建公民身份,但在實際運作中,這一過程反而有效地強化了「排斥」的准則。數十年來,外來移民不僅影響了卡達的公民身份法律建構過程,也影響了卡達人的自我概念化過程(self-conceptualization)。卡達國內大量外國人的存在加強了本地公民的卡達性(Qatari-ness),同時塑造了一種與文化歸屬感相向而行的民族意識
卡達的社會政治背景
(一)卡達的政治制度
卡達是一個富裕的小型海灣國家,擁有世界第三的天然氣儲備(僅次於俄羅斯與伊朗)。作為一個實行君主制的國家,卡達由阿勒薩尼家族進行統治,其權力集中在埃米爾(Emir)、埃米爾的繼承人、以及一些王室高級成員手中。卡達的現任埃米爾為2013年登基的塔米姆·本·哈馬德·阿勒薩尼(Tamin bin Hamad Al Thani);上任埃米爾則為哈馬德·本·哈里發·阿勒薩尼(Hamad bin Khalifa Al Thani),他在1995年的一場非暴力政變中上台,並在隨後的二十年統治中採取了一系列現代化改革措施。包括放鬆輿論管控,頒布君主立憲制憲法。
新憲法設立了一個咨詢委員會,該委員會由45人構成(男性及女性的卡達公民都有資格作為成員),其中2/3由選舉產生,而另外1/3由埃米爾的任命產生。2003年的憲法同時也將選舉權賦予女性。然而,憲法規定的言論自由、集會自由等政治權利在落實過程中依然受到一定限制。盡管如此,在2011年早期,卡達卻並沒有受到附近地區「阿拉伯之春」運動的波及和影響,這與其他的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Gulf Cooperation Council, GCC,簡稱「海合會」)國家大為不同。
(二)卡達的「食利」經濟模式
海灣諸國都展現出了一定程度的經典「食利(rentier)」的國家—社會模式,卡達尤其如此。在一個食利經濟模式中,國家並非通過向公民征稅來獲取經濟收入,而是有外部地租這樣的獨立經濟來源。在「食利型」政體中,政府支出資金來建立一個團結的、穩定的國家,並且用這些資金購買公民的政治同意。(編者註:霍布斯的利益交換說認為,公民通過繳租的方式來換取國家提供的公共服務、基礎設施、生命保護、契約保護。但是卡達不一樣,其國民不需向國家繳稅,相反,還需要國家自己創造財富,並為公民提供種種高福利。作為交換,公民需要放棄一部分的政治權利並宣布效忠卡達王室。政府與公民之間形成了一種「經濟福利—政治權利」的交易模式)
國家通過各種機制來將收入分配給全體國民,有時是通過直接的轉移支付,但更多時候是通過間接的社會福利。在卡達,公民不僅可以享有政府的定時津貼,還可以享受公共部門的保障就業、免費教育、工人培訓、醫療保健、政府贈與土地、補貼住房、免費水電、以及其他各種形式的福利。高額的社會福利給卡達的經濟能力造成了負擔。然而,卡達政府對於縮減福利避之不及,因為他們害怕在「社會福利—政治權利」這場交易中落於下風,從而失去公民對其政權的支持。在卡達這樣的「食利型國家」,由於公民身份往往能帶來極高福利,公民身份的取得就不可避免地具有高度限制性和排外性。
卡達移民概況
卡達人口在2012年達到約184萬人,其中本土公民人口僅約225000人。將近87%的人口都是非公民,由熟練的國際勞工移民和非熟練的勞工移民組成。勞工中的非卡達人(non-Qataris)比例更高,達到了94%:2012年活躍在卡達勞工隊伍的135萬人中,僅有85187人為本國人。卡達的私人部門比公共部門的體量更為龐大,僱傭了該國74%的勞動力,然而卡達人(Qataris)對於政府僱傭的公共部門工作持續展現出濃厚的興趣。在2011年,絕大多數卡達本地工作者都受雇於國家:在私人部門僱傭的952653人中,僅有627(<1%)的人是本地人。
在過去的十年中,由於國家收入的不斷提高,卡達開啟了國內發展計劃,吸引了大量外來勞工。因此,卡達逐漸依賴低成本的廉價外國勞工。這些低技能勞工多就業於卡達國內的基建行業,來自南亞、東南亞、非洲這些地區,他們大多簽署了短期的、僱主贊助(employer-sponsored)的勞工合同。與此同時,卡達的發展計劃也包括了創造一個知識經濟體,這需要在教育、科研機構、技術部門引入大量高技能外國勞工。
如此龐大的外來移民數量勢必影響到本地卡達人對於公民身份的看待方式,許多卡達國民認為外來移民將會威脅卡達的本土文化正統性。也因此,卡達國內形成了一種共識,那就是外來移民只能在卡達國內待上一小段時間,現存的僱主贊助體系也根據前定的合同規定、把外國勞工綁定於僱主身邊。即使這些勞工得以延長他們的合同時間,他們也鮮少可以獲得卡達的公民身份。當然,也有一些高技能勞工能夠在卡達取得長期居住權。這些勞工在卡達的留居時間遠長於2年的限制,他們就業於卡達的重要經濟部門,也因此,留住這些人才更符合卡達的國家利益。
除此以外,來自伊朗、巴基斯坦、巴勒斯坦、葉門、以及其他阿拉伯國家的長期移民甚至在卡達居住了幾個世代,形成了許多在種族特徵和語言文化上都接近於本土居民的社會團體。這些社會團體在卡達現有法律下是沒有資格取得公民身份的,但他們顯然具有道德上的理由向卡達當局要求取得公民身份。正如研究公民身份的學者指出的,外來移民的居住時間越長,他們要求獲得成員資格就越合理。因此,卡達通過在現有法律體系中加入「歸化(naturalization)」的條款,回應了這些已經存在了長時間的社會團體的訴求。顯然,這些條款可以像壓力閥那樣,疏導卡達當局在公民身份措施上面臨的輿論壓力。
公民身份在卡達的法律地位:法律依據、獲得資格及公民權利
在當今卡達的公民身份法律領域,2004年《永久憲法》的第41條、2005年第38號法案是最重要的兩次立法。卡達《永久憲法》第41條規定,「卡達國籍及其規定應由法律決定,這些條款具有憲法效力。」這一條款指出應該制定專門的公民身份法律,且這一法律的合法性根植於卡達憲法之中。在這之前,卡達1961年第2號法案、1963年第19號法案、1966年第17號法案都規定過卡達國籍相關的法律措施。其中,1961年法案甚至規定,除非能證明自己是1930年以前就居住在卡達的人們的後代,不然不能獲取卡達的公民身份。該法案被2005年第38條法案所推翻。
在公民身份的取得上,總共有兩種法律原則。第一種是出生地主義(Jus soli),無論父母是哪國人,只要出生在該國的領土內,即自動取得該國國籍;然而,卡達法律規定在其境內出生這一事實本身並不能獲取公民身份。第二種是血統主義(Jus sanguinis),以自然人的血統關系為標准確定原始國籍,是由親子遺傳而取得國籍的法律原則。對於外來移民以及人口的潛在新成員來說,通過出生地主義授予公民身份的方式往往更為包容,而血統主義則更為排外。卡達的公民身份法律採取的便是血統主義原則。
卡達的「原住民」判定標準是極其嚴苛的。2005年法案的第1條規定了本地卡達人的身份資格,這些人能夠自動取得國籍與公民身份。這一條款將潛在國籍接受者的范圍限縮在:1930年以前就在卡達定居、並直到1960年都保持著未被打斷的居住記錄的人;那些能夠像該國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人才的人;那些雖然不符合上述條件但是通過君主法令(princely decree)取得國籍的人;那些丟失了卡達國籍、但是根據相關法律又重新取得的人;國內外所有那些親生父親為卡達男性的人。
卡達的「歸化」標准同樣極其嚴苛。2005年法案的第2條是最重要的一條公民身份法律,它規定了「歸化(naturalization)」這一入籍途徑的具體機制。一個非卡達人想要獲得卡達的公民身份,其唯一合法途徑就是訴諸於「君主法令(princely decree)」的方式,他/她必須滿足以下條件:在卡達國內連續住上25年,不能在卡達外連續居住超過2個月;在卡達居住期間,申請者必須是合法留居;申請者必須擁有多樣化的收入來源;必須保持良好的名聲,展現出良好的行為;必須不能犯罪或做出「道德墮落」的行為;必須良好掌握阿拉伯語。
卡達的公民身份標准具有一定性別歧視。2005年法案的第8-10條規定,一個嫁給卡達男性的外國女性可以取得卡達公民身份,但是她必須向卡達內政部(ministry of interior)遞交書面通知,且屆時該女性必須結婚期滿5年。相比之下,2005年法案並沒有將相同權利授予和卡達本地女性結婚的外國男性。除了滿足一定條件的「歸化」這一條途徑以外,卡達的現存法律中並沒有相關條款,可供卡達女性幫助其非本地丈夫取得卡達的公民身份。在2005年法案下,卡達的本地女性不能像本地男性那樣將國籍的繼承權利傳遞給她們的子女,如果父系一方為歸化入籍的公民,那麼子女也只能通過歸化的方式取得國籍,從而導致「二等公民」的身份代代相傳。
結論
有兩個因素導致了卡達採取嚴格的公民身份法律。第一,持續湧入的移民浪潮迫使卡達採取嚴格的公民身份法律。在過去的八年間,卡達人口從70萬人增加到180萬人,到了2017年,該國人口預計將達到240萬人。在可預見的將來,卡達將持續依賴勞工進口,即使這可能會導致該國的人口不平衡。盡管有許多官方評論指出,卡達勞工市場的熟練勞工比例將升高,低技能勞工比例將降低;然而在短期內,卡達的基建行業依然需要大量的低技能勞工。
對於那些高技能的熟練勞工來說,2030卡達國家願景(Qatar National Vision 2030)這一指導性的政策文件指出,卡達將增強該國對於高技能人才的吸引力,同時幫助這些人才更長時間地留在本國勞工市場中。2011年出台的常設人口委員會(the Permanent Population Council)的文件指出,為了增加高技能外國勞工的數量,政府將考慮實行永久居住資格授予的項目。對於那些低技能、低收入的外國勞工來說,現有的僱主贊助制度以及兩年合同條約賦予了僱主太多的權力,並為剝削勞工權利大開方便之門。這些外國勞工的生存狀況與勞動法、權利保護、工作環境、生活標准等諸項權利令人堪憂。盡管政府已在推進廢除「卡法拉制度(kafala system,編者註:這種制度由僱主擔任外籍勞工的擔保人,掌控移民勞工的簽證與合法身份等生殺大權,不受地主國勞動法規的管轄)」,但這些低技能勞工想要獲得卡達的長期居留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高額經濟福利也導致卡達政府採取嚴格的公民身份法律。福利國家內部的分配結構越龐大,該國歸化入籍開放公民身份的可能性就越小。開放卡達公民身份將對其公共資源產生巨大負擔,並威脅到現有政府和公民之間的「經濟福利-政治權利」的社會契約。除非卡達大幅削減公民身份的經濟福利,否則卡達想要擴大公民身份,就只能加劇其社會內部的等級化。
㈥ 卡達投資土耳其的原因是什麼
當地時間2018年8月15日,土耳其安卡拉,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會見卡達埃米爾塔米姆·本·哈馬德·阿勒薩尼。
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找到了幫助他拯救國家於金融危機邊緣的新朋友:卡達王國承諾向該國投資150億美元。
土耳其當地時間8月15日報道稱,卡達埃米爾(國王)阿勒薩尼已經承諾,將向土方提供價值150億美元的直接投資。
阿勒薩尼已於8月15日造訪安卡拉並會見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在安卡拉與埃爾多安舉行三個半小時的會談後作出上述承諾,里拉漲幅應聲擴大至6%。此前,埃爾多安已採取一系列應急措施來保護其經濟免受與美國關系急劇惡化的沖擊。
另據路透社援引政府消息人士稱,這一投資方案是阿勒薩尼在土耳其首都安卡拉會見埃爾多安之後宣布的,用於土耳其金融市場和銀行領域。報道還稱,土耳其與卡達傳統上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即使在去年多個阿拉伯國家宣布與卡達斷交之際,土耳其仍予以聲援。
去年沙烏地阿拉伯領導的海灣鄰國與卡達斷交,但土耳其站在了卡達一邊。自在6月選舉中加強對權力的控制以來,埃爾多安與美國這個北約盟友的關系已經惡化。
美國總統特朗普8月10日在推特上發文稱,他已授權對土耳其雙倍加征鋼鋁關稅。他還說,目前美國與土耳其的關系不好。 埃爾多安說,「如果不能扭轉這種單邊主義和對土耳其不尊重的趨勢,我們就需要開始去尋找新的朋友和盟友了。」
埃爾多安在積極地行動。他也正在努力修復與德國等歐洲傳統盟友的關系,這兩個國家在大選期間因拒絕讓土耳其政客在德國領土上拉選票而交惡。8月15日,埃爾多安與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進行了交談,預計8月16日還將與法國總統馬克龍通話。
土耳其已經採取一系列措施止住里拉的跌勢,包括對美國施加報復性關稅,限制銀行的相關外匯交易等。里拉雖然部分「收復失地」,美元指數依然強勁上漲,現已逼近97關口。
㈦ 卡達資料
卡達國
The State of Qatar
首都: 多哈
面積: 11,437.00 平方公里
同北京時差: -5.00
國際電話碼: 974
人口: 50.1萬人(1996年)
語言: 阿拉伯語(官方語言)和英語
貨幣: 卡達里亞爾
民族: 阿拉伯人佔40%,巴基斯坦人佔18%,印度人佔18%,伊朗人佔10%。
宗教: 穆斯林佔95%,卡達本地人多數屬孫尼派中的瓦哈比教派,其它信仰者佔5%。
簡史
1871年卡達被土耳其人佔領。1882年,英國人侵入,在卡達部分地區將土耳其人趕走,並宣布這一地帶為英國的「保護地」。1916年,英國強迫卡達酋長接受奴役性條約,把卡達變為英國的「保護國」。1956年,美國與卡達簽訂協定。根據協定,美國在阿茲-托班修建軍事基地,使用期為99年。1971年9月1日,卡達宣告獨立。
㈧ 土耳其派兵卡達釋放了哪些政治信息
據土耳其NTV電視台報道,土耳其議會通過相關法律,批准在卡達駐軍並就在卡達國內培訓該國憲兵開展合作。土耳其外交部發言人此前向俄羅斯衛星通訊社證實,安卡拉與多哈有意在卡達設立土耳其軍事基地。報道還稱,土耳其在卡達部署駐軍時,將依照兩國2015年簽署的安全與憲兵培訓合作協議進行。
而土耳其之所以在卡達問題上與沙特針鋒相對,根本原因在於土耳其也想做伊斯蘭世界的領導者,他當然不能看到沙特「為所欲為」。所以,土耳其此時要出兵保護卡達,本質上就是想借機將自己的影響力擴展到波斯灣,從而實現借機南下的目的。所以,他一定會反對沙特,而如果能借機在卡達成功駐軍,相當於土耳其染指了波斯灣,這是非常大的一步。
伊朗很清楚這是殺雞儆猴看目標在自己,所以借恐襲對美國和沙特展開了心理戰。至於土耳其,駐軍卡達當然是其意圖,但站在其身後的實際上就是俄羅斯。
其實,沙特的這次行動某種程度上是把卡達當成了對付伊朗的演練。演練後,沙特會評估得失,會考慮在什麼樣的時機對伊朗採取相應的措施,要對伊朗採取相應的措施還需要什麼樣的條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