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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为什么火上浇油

发布时间: 2023-08-09 14:49:24

A. 为什么土耳其人喜欢用橄榄油做菜

对于土耳其人为什么喜欢用橄榄油做菜,我觉得可能有这几个原因:

首先,从地缘出发,土耳其作为连接欧亚的十字桥梁,北临黑海,南临地中海,东南与叙利亚、伊拉克接壤,西临爱琴海,虽为亚洲国家,但其政治经济文化都是欧洲模式。因此就饮食习惯而言,也是欧洲模式。 就自然环境而言,橄榄油被视为是地中海的馈赠。橄榄的原产地在中东地区的叙利亚和以色列一带,地中海沿岸的人们从五六千年前就开始栽培橄榄了。这里夏季少雨,冬季多雨且温暖,最适宜橄榄和无花果的生长了。

最后,需要说明一下的是做橄榄油的橄榄和中国广西、广东、云南、海南等地区所产的制作橄榄零食的橄榄有所不同。虽然国内橄榄也能榨油,但是不是我们饭桌上做蔬菜沙拉所用的橄榄油。常用于做橄榄油的橄榄属木犀科木犀榄属,而国内常吃的橄榄属橄榄科橄榄属。今天土耳其语仍将其称为“Zeytin”,音似“齐墩”,正如,唐《酉阳杂俎》所载“齐墩树,出波斯国,亦出拂林国,拂林呼为齐虒。” 拂林国即拜占庭帝国及附近区域。由此可见,地中海沿岸的橄榄油,历史悠久。

B. 一家中国跨国公司设立在泰国的一家子公司需要五年期的1000万泰铢来投资于一个新项目。

国际三大信用评级公司透视(转贴)
信用是市场经济的基础。市场经济的发展越深入,对信用的要求就越高。为减少投资风险,增加市场透明度,信用评级应运而生。所谓信用评级,是指专业机构对债务人就某一特定债务能否准时还本付息的能力及意愿加以评估,分为资本市场、商业市场及消费者等三类评级,其中资本市场评级居核心地位。长期以来,穆迪(Moody′s,美资)、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s,美资)和惠誉国际(Fitch Rating,原为美资,现为法资控股)位列国际资本评级市场“三甲”,不过惠誉在市场份额、赢利能力以及国际影响力方面远逊于前两者,国际资本评级市场的话语权实际是“两强垄断”。三大评级公司在一定程度与一定范围内增加了市场透明度,提高了金融交易效率,为政府监管部门提供了管理依据与参考资料,但与此同时,它们也成为西方某些势力持续推行美国价值观与强权,进而威胁主权国家经济安全的一个新工具。
三大评级公司的独立、公正、客观与科学性受到广泛质疑
美国信用评级制度运作已近一个世纪。美国商法规定,评级公司属于一般股份公司,接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监管。为保证评级的公正与客观,评级公司应保持自身的独立性,主要是独立于政府机构之外。评级公司虽对此洞股东负责,但当股东与大众利益冲突时,必须置大众利益于优先的地位。因此,独立、公正、客观与科学是信用评级公司存在的前提和基础,但正是在这方面三大评级公司受到了广泛质疑。
令人质疑的独立性。一是政府给予特权。1975年SEC认可穆迪、标普与惠誉三家公司为“全国认定的评级组织”(NRSRO),并规定外国筹资者在美国金融市场融资时必须接受NRSRO评级公司的评估,由此确立了三大公司的垄断地位。今年3月,美国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理乍得·谢尔比在参议院就评级公司问题举行的听证会上指出,穆迪和标普几乎遇不到什么竞争,其所以财源滚滚,主要是得益于“受控特许”。二是长期受到庇护。为防止那些“缺乏道德”的评级公司肆意出售AAA评级,SEC限制其他公司进入资本评级市场。在安然、世通等一系列公司财务丑闻发生后,SEC在诸多压高扒伏力下,也只增加了多美年(Dominion)一家评级公司为NRSRO。名义上信用评级受SEC监管,但事实上三大公司极少向SEC报送相关资料,SEC的例行检查平均每五年才有一次。因此,长期以来,三大公司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监督。
令人质疑的公正性。首先是以美国的标准为标准。国家因发行国债而成为资本市场的重要主体,鉴于国家的巨大清偿能力以及主权的敏感性,一般的评级公司都不涉及主权国家信誉评级,但三大评级公司的一个重要评估标的却是主权国家信誉,而且把市场自由化作为评价的重要依据。东亚金融危机爆发后,马来西亚为稳定经济,采取关闭外汇市场的断然措施,受到三大公司的一致声讨,然而事后证明马来西亚的管制政策是成功的。其次是长期奉行双重标准。三大公司在美国本土评级时,主要依据被评估公司自身或经美国会计公司发布的报告,但对于美国以外的企业,除少数进行“自愿评估”(需要付费)外,大多数则是所谓的“独立评估”。问题在于,三大公司对美国本土市场存在的问题经常视而不见,对他国尤其是美国不喜欢的国家的金融市场动态则往往“明察秋毫”。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破产,当时美国银行的金融衍生品不良投资高达23万亿美元,但三大公司都不曾降低美国银行的信誉等级。从“9·11”事件到安然等巨型企业财务丑闻,摩根大通等知名银行金融欺诈,再到伊拉克战争与持续恐怖袭击威胁等,美国金融市场遭遇连续的冲击,国际资本一度纷纷逃离美国,三大公司同样不曾也不打算降低美国主权信用评级。
令人质疑的客观性。长期以来,三大公司坚持以美国的价值观来审视亚洲文化与市场环境,因而在对亚洲进行评级时总是“另眼相看”。2002年,三大公司将日本政府债券的评级列在工业七国最末,其信贷级别排在博茨瓦纳之后,与拉脱维亚和波兰同等。日本国际金融中心(JCIF)认为,外国评级公司未能反映日本独特的商业惯例,评级结果并不能表达真实情况。时任戚携财务省国际事务次官黑田东彦要求三大公司出具详细的评定标准,认为日本拥有很高的个人储蓄率及庞大的海外资产,对国内投资者能完全清偿债务,因此没有任何理由继续调低日本政府债券评级。中国经济多年来的快速增长和良好的发展预期令全球瞩目,但直到2003年底,标普对中国主权信用评级10年不变,即“适宜投资”的最低限——BBB级。《华尔街日报》评论,标普将中国大陆银行全部定为垃圾等级。众多国际着名的投资机构都认为标普的这一评级“保守得有些可笑”。这不仅损害中国的国际形象,影响中国的投资环境,而且造成数以百亿美元计的经济损失,因为中资机构与企业在境外融资时要付出更高的成本。
令人质疑的科学性。法国《世界报》2003年5月6日载文指出,评级公司缺乏信息发布工作的规则,发布信息的无规律性使人们对其预测能力产生怀疑。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金融系副教授黄京志认为,三大公司使用的方法与模型已经过时,模型使用的数据对于美国本土公司一般一季度才更新一次,而境外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公司的数据更新周期往往超过一年甚至更长,远不能适应快速发展的金融市场的需要。长期以来,三大公司收集和发布信息的活动一直是灰色的,乃至暗箱操作,信息可靠性存在严重问题。英国《金融时报》今年3月13日就此发表评论:按照大多数标准衡量,信用评级行业都是全世界最缺乏竞争性和透明度的市场。当为安然公司评级的评级师被质问为什么对安然财务报告的重大疑点视而不见时,该评级师承认他没有能力把握安然的业务和财务结构,也没有认真读过这些财务报告。此外,三大公司利用其垄断地位,在向客户主动提供信用评级时往往变相要求购买其他服务。1996年穆迪曾受到美国司法部的反垄断调查,原因就是被怀疑对客户变相进行了捆绑销售,迫使客户购买其全套服务。
不仅难以发挥预警功能,反而时常加剧金融市场动荡
三大公司因为已经存在而合理,因为美国政府而获得垄断地位并具有强大影响力。但由于缺乏应有的独立、公正、客观与科学性,它们不仅难以及时、准确地发挥预警功能,相反时常加剧金融市场的动荡。
难以发挥预警功能,在美国本土备受质疑。三大公司或根据被评估企业公布的信息资料进行评估,或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进行所谓独立评估。但实际表明,这两种评估的科学性都存在疑问。1992年,加州保险司长控诉标普及穆迪先前给予倒闭的Executive Life保险公司不实且过高的评级,导致投资人遭受损失;1996年,加州橘郡指控标普未能对该郡所投资的基金风险进行恰当评估,以致扩大举债终至破产。自2001年底,一连串巨型公司出现财务欺诈丑闻,美国金融市场由此出现严重的信用危机,评级公司反应滞后,未能发挥所期望的预警作用,自身信誉备受质疑:要么有意隐瞒不报,这意味其丧失了应有的独立与公正性;要么真的没有发觉,这意味其丧失了应有的客观性与科学性。连美国国会和联邦调查人员都指责评级公司的失职,没有在“大厦将倾”之前发出警告。在内外压力下,SEC出具的报告罗列了信用评级业存在的12种问题与缺陷,使三大公司陷入了空前的尴尬境地。
常步市场后尘,在国际领域屡屡失信。1997年东亚金融危机酝酿之时,三大公司未能发出任何警告;等到危机爆发后,慌张应对,降级过激,加剧市场恐慌。1996年9月,穆迪与标普分别给韩国开发银行的长期债信评级为“A1”及“A+”,均属于投资等级;韩国危机发生后,急速降至为“Ba1”及“B+”,已属垃圾等级。1997年7月,泰铢发生危机,穆迪与标普仍给泰国政府公债“A”级,直到10月才加以调整。1998年俄罗斯金融危机与2000年土耳其金融危机,三大公司都未能预测危机的到来,直到危机已经成型,才迟迟降低有关信用等级。因此,国际清算银行(BIS)认为,“评级公司经常步市场的后尘”。
加剧国际金融动荡,受到越来越多的指责。三大公司几乎垄断了整个国际资本市场的话语权,俨然成为国际金融市场的调节者,往往一个业务声明就能引发金融市场的震荡。1997年以前,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增长、外汇储备、外贸顺差、制造业竞争力、居民储蓄等项指标都好于美国等诸多发达国家。但由于话语权掌握在三大公司手中,东南亚国家所获得的评级均低于美欧国家,由此引发相关国家的资本外逃,恶化了地区的金融局势。1997年11月28日到12月11日,穆迪将韩国外汇债券和票据的评级从原来的A1急速调降到“Baa2”,导致韩元对美元汇率暴跌,股市一落千丈,中型企业接二连三倒闭,从而引发韩国全面金融危机。德国《经济周刊》1998年2月5日载文评论,国际信用评级公司对亚洲危机毫无预感,它们知道的并不比金融市场多,根本就不起作用,而现在却火上浇油。法国《世界报》2003年5月6日的文章认为,信用评级公司提供的信息(特别是关于可能出现危机形势的信息)毫无作用。人们责备信用评级公司,认为它们要么没有提前预测危机,直到危机已经到来,才迟迟降低有关信用等级(如在1998年俄罗斯危机、2000年土耳其危机问题上),要么相反,过早地降低有关信用等级,加快了危机形势的到来(如在1999年巴西危机、2001年阿根廷危机问题上)。
“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的另一新强权
评级公司的“魔力”形成路径是“建立信誉——确立地位——产生依赖——实施影响”。穆迪与标普“两强”不仅通过大力宣传、积极公关等多种手段建立市场信誉,影响与操控市场,谋取垄断利益,而且充分利用其垄断利润,通过暗中利益输送、直接向本土评级公司购买、聘请政府官员开讲座或担任咨询师、与高校及研究机构进行学术合作等各种途径,获取各类商业与非商业信息,并利用这些信息获取不正当利益。更为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协助美国政府攫取政治利益。《纽约时报》曾在社论中指称:评级机构是冷战结束后,国际上的另一个新强权。
配合美国公司的经营扩张。穆迪与标普的评级直接决定融资成本,制约企业的生存与发展空间,已变相掌握了企业的生杀大权,这种权力正被悄悄运用于美国跨国公司的全球扩张与经营战略。日本证券市场相对闭塞,长期为本土四大券商垄断,美国投资银行垂涎已久。东亚金融危机使日本金融业陷入动荡,四大券商之一的山一证券成为金融链条中最薄弱的环节。1994—1996年,山一股票价格一直在600—1000日元之间波动。但是,自穆迪1997年6月宣布要降低山一评级后,山一股价一路下滑,8月滑落到200日元。11月穆迪宣布正式降级后,美国证券公司立即抛售其股票,不仅造成山一股价狂泻,最后跌到1日元,还断绝其从短期资金市场筹资以起死回生的后路。山一倒闭后,美国最大券商美林公司乘机接管山一证券,原本属于山一的50间店面、2000名精干员工及经营技术,全都归属美林。
扰乱主权国家的经济秩序。评级公司作为一个公共服务机构,本只具有引导资本市场的服务性功能,然而穆迪与标普的权力不断膨胀,几乎充当了金融市场的调节大师。日本的泡沫经济破灭后,日本银行业累积了巨额不良债权。按传统习惯,日本官方、民间机构与传媒,不会轻易触及国内累积巨额不良债权的银行与金融公司,而是依照日本独有方式由银行与金融公司悄然渐进处理,以期不出现重大金融风波。但是,穆迪与标普“毫无保留地”重估日本企业的投资安全度,打破了日本的传统游戏规则,使日本金融陷入持续动荡。日本媒体将穆迪与标普给日本企业、经济带来的冲击描述为:不单像历史上用大炮打开日本锁国大门的“黑船”,还像最终全面占领日本的赫尔“最后通牒”,具有强大无比的破坏力,以致在工商界普遍出现“评级恐惧症”。
直接为美国政治利益服务。有研究认为,东亚金融危机是美国对东盟吸纳缅甸加入表示不满的一次政治报复,而穆迪和标普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容忽视。1997年4月中旬,穆迪将泰国政府的长期借贷级别从A2下降为A3,4月25日又宣布降低泰国大城、京都和泰军人三家主要银行的信用等级,从而加剧市场恐慌,诱发资本外逃,导致金融危机爆发。1998年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上,马来西亚总理就此严词批评穆迪和标普缺乏客观性,助纣为虐。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德国一直反对,两国裂痕加深。2003年3月,德国企业接二连三地被标普降低信贷评级,由此导致包括最大的钢铁制造商——蒂森克虏伯公司在内的相关企业股价跌至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德国社民党经济委员会领导人温德称,“近期的降级引起我们高度关注,我不排除德美紧张的外交关系间接地影响了评级结果的可能”。十分“巧合”的是,澳大利亚全力支持美对伊战争,标普将澳外汇债务评级升至AAA最高级。德国政府为此愤怒不已,明确表示向美国评级领域的霸权发起反击,要求欧洲信贷机构联合起来抗衡美国评级公司。德国财政部表示,将对标普和穆迪进行更严格的审查,并宣称德国要通过立法以“保证评级的公正性”。
三大公司尤其是“两强”的垄断与危害,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认知。越来越多的国家将信用评级看成是一项非常特殊的行业,扮演着一个国家资本市场“看门人”的角色,涉及国家主权,关系一国经济、金融与信息安全。因此,纷纷采取措施,消除对三大公司的迷信与盲目追捧,限制与三大公司的联系,加强对三大公司的监督,减少直至消除对三大公司的依赖,促进本土评级公司的发展。
(转贴于: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 江涌同题文章)

C. 希腊和土耳其,作为爱琴海邻国,为何老死不相往来

必有放不下的过去,才会在心中留下疙瘩;必有解不开的仇恨,才会老死不相往来。国与国之间相互敌视大多都是因为历史问题,如果只是现阶段的某些纠纷,那倒很好解决。

简单来说,由于历史遗留的问题,导致两国缺少和平交往的基础,往往一点小摩擦就会引发大冲突。再加上民族感情和现实的利益纷争,使得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想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使得关系得到改善,是难上加难。只有希望两国不要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D. 土耳其多是山区,为什么农业还那么发达

“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一起,去东京和巴黎~”。这首歌的大火,让无数情侣都憧憬土耳其的浪漫美景。实际上,近些年土耳其国内的旅游业的确很火爆,作为一个横跨欧亚两洲的国家,土耳其内部多是山区。

传统农业的身影越来越少,由此削减的市场份额,使得农业人口不断流失。不管怎么说,科技化的时代,传统农业注定会越来越没落。即便这会让土耳其处于尴尬境地,也是早晚都要面对的,晚痛不如早痛,麻溜地寻找新目标,才是正道。

E. 拜占庭衰亡的原因是什么可以详细的讲一讲吗

一般来说,拜占庭帝国的辉煌是在公元6世纪左右。当时拜占庭帝国疆域辽阔,几乎恢复了罗马帝国的辉煌,使地中海成为自己的内海。然而,在那之后,它陷入了一个历史周期,拜占庭帝国开始衰弱。最后,当它被摧毁时,它只能控制几个分散的地区。那么有朋友就会问了,进入七世纪之后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因此,自7世纪以来,由于国内内乱削弱了其军事和经济实力,周边势力的崛起不断侵蚀拜占庭帝国和十字军的东征,最终导致拜占庭帝国的领土迅速缩小。

F. 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前前后后 索罗斯所做的一切

1992年9月16日,金融家乔治 • 索罗斯挑战英国政府,打赌英镑对德国马克及其他欧洲货币的汇率偏高,历史上一场赌注最大的赌博游戏由此展开。

在投入了100亿美元之后,索罗斯胜出,英镑被迫贬值,而索罗斯则从中赚取了9.5亿美元。

至今索罗斯仍以“能够击败英格兰银行的人”而闻名于世,然而他那次行动所产生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一人一事的范围。在此之前,人们都认为世界各大中央银行的储备足以抵御货币价值的任何波动。然而索罗斯却证明,日常货币交易的强度和数量已经远远超过各国中央银行的储备。实际上,这种力量对比从有利于政府向有利于个人金融市场的转化,早在1986年就发生了,并且在1998年达到了顶峰。

没有哪里的变化会比世界金融市场上的变化更富戏剧性。曾经由银行(经常还有政府)主导的那种封闭的、严密控制的金融体系,已经被资本跨境自由流动所取代,规模更大、一体化程度更高的全球市场取代了封闭的国内市场,人们所熟悉的按照地域划分的市场和产业结构也处于不断变化中。英格兰银行领悟到,决策权已不再把握在少数人手中,而是由成千上万个企业及投资者所掌握,尤其是大型机构投资者。市场经常是由索罗斯这样的特立独行者所引导,在奖励优胜者的同时,无情地淘汰失败者。

虽然这一新的金融格局带来诸多好处,但我们更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众多“新兴市场”国家已向全球资本开放了金融体系,而且几乎无一例外地是在必要的市场基础设施和标准尚未具备的情况下实行开放的。银行监管、会计和治理及法律保护等方面的发展均不充分,难以保证金融市场的稳定运行。结果,金融危机随之而来。

一、概说金融危机

金融危机的定义。金融危机被公认为难以定义,如果仅以现象和观点看,其开端和终结也是难以准确认定的。世界银行官员在一份报告中将金融危机定义为:迫使银行体系遭受重大损失甚至消除的金融事件。我们认为,危机涵盖了两方面基本内容:其一,涉及金融方面,对银行流动性、支付系统与偿付能力的沉重打击而导致的金融衰弱是金融危机的显着特点;其二,恐慌呼啸而来,存款人和投资人的信心急转直下,不仅使银行体系的形势更加严峻,也加剧了实体经济中的问题,进而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金融危机正在频频爆发。1970年代,危机表现为拉美债务危机,对拉美的银行造成了冲击;1980年代早期,智利和摩洛哥遭遇金融危机;1980年代末,美国储蓄与贷款协会(S&L)遭受金融危机的打击;90年代初,危机登陆瑞典、芬兰、挪威以及大多数转型中的社会主义经济体;1994年至1995年,危机席卷委内瑞拉、巴西和墨西哥;1997年,泰国、印度尼西亚以及其他多个亚洲国家也爆发危机;1998年,俄罗斯拖欠债务引发震荡,影响之广甚至波及到遥远的巴西。

在过去的20年间,全球金融危机发生的次数有增无减,而近10年间这一趋势更加猛烈。据世界银行统计,20世纪80年代共发生了45起系统性的重大银行危机。到了90年代,重大银行危机增至63起,增幅超过60%。此外,新兴市场经济体危机发生次数的激增更是为这一趋势火上浇油,这在拉美、亚洲及正从国营经济向市场为导向的金融体制转型的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和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中尤为严峻。

我们目睹了危机中的众生相。在厄瓜多爾尔尔和阿根廷,中产阶级储户为了提取他们一生的积蓄,徒劳地敲打着银行的大门,而银行却因遭到全国性流动危机的打击而关门歇业。2002年的阿根廷,不仅金融系统崩溃,其政治制度和社会秩序也全面瓦解。在印尼,我们亲眼目睹了店主们在雅加达街头暴乱中苦苦挽救自己的生意。在韩国和日本,我们眼见兢兢业业的员工被失业的威胁压弯了腰,关于自杀事件的新闻报道不绝于耳。

按照常理,金融危机会在几年后逐渐平息:政府出手挽救有偿还能力的银行,将破产银行清盘,存款人得到担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会提供短期贷款。按照常理,危机造成的直接损失指的是正在发生的新增成本,但实际上并非经常如此。更为准确的解释应该是把损失当成“沉入”成本,并把所谓的直接损失看作在银行危机中纳税人对存款人的转移支付。从这一角度来看,危机就是政府在全体公民之间分配损失的过程。然而,对于外部观察者而言,形势已经趋于正常,报纸上有关危机的大字标题也逐渐消失,或者至少从头版退到了商务版。有三分之一的危机是这样发生和收场的。

金融危机的代价。危机对各经济体而言均意味着巨额损失,因为挽救金融系统要付出直接成本(即纳税人为存款人的存款安全提供担保和为银行系统注入资本金),而增长受挫还会造成更为重大的代价。在瑞典和美国,危机给纳税人造成的损失,大约相当于该国GDP的4%-5%。而在墨西哥,相应成本接近750亿美元,约相当于GDP的20%。

在发展中国家,这一比例上升至30%-40%,甚至更高。在韩国,据英格兰银行研究,韩国政府已直接投入1250亿美元用于稳定金融体系,约为该国GDP的35%,1981年的智利和1997年的泰国为42%,1980年的阿根廷和1999年的印尼则达到50%以上。英格兰银行的研究显示:过去25年间,银行危机所造成的损失平均相当于GDP的15%-25%。

在亚洲,潜在的损失十分惊人。据安永会计师事务所(Ernst & Young)2001年估算,亚洲地区不良贷款总额在危机发生后的短短2年时间里便增长了约1/3,高达2万亿美元。

还有更加重要又鲜有人论及的代价,即机会和增长的损失。这些代价是随着现金流枯竭、贷款停发、存款交易冻结、不动产价格剧烈动荡而出现的。例如,韩国因为危机所丧失的经济增长机会约相当于其GDP的17%,这一比例在墨西哥约为10%,在瑞典则为5%。

逐步扩大的风险。金融危机通常旷日持久,过去20年间,半数以上的金融危机持续了4年以上。截至2002年,牙买加在金融危机中苦熬了8年,而那一年也正是印度尼西亚深陷危机的第5个年头。1998年金融危机和货币贬值后,俄罗斯的银行在4年后才有能力再次发行国际债券。在日本和印度尼西亚等国,由于缺乏解决危机的政治意志,危机久拖不决。

有些金融危机则周期性地爆发。1994年,土耳其因不均衡的自由化、巨额财政赤字及对未对冲的短期外币贷款的依赖引发了危机。其中央银行和财政部态度犹豫不决,平息事态的措施力度不够,无法解决其经济和银行系统存在的深层问题,甚至是在掩盖问题。结果到2001年,区区一家中等规模的德米尔银行(Demirbank)倒闭,就引发了危机卷土重来。直到2002年初,土耳其为了争取达到欧盟的入盟要求,才开始处理其银行系统的结构性问题。

对股东和社会来说,金融危机堪称重大事件,决不能放任不管。更为严重的是,危机常蔓延过政治边界,一些附带效应逐渐显现,比如在其他一些未料想到的国家会出现较高的风险溢价,而且政府最终也可能倒台——近年来,在印度尼西亚、厄瓜多爾尔尔、俄罗斯和阿根廷,危机就引发了政府倒台。

最近几年的新问题是,一个国家的危机经常毫不留情地波及其他市场。1998年8月俄罗斯出现债务违约后,全球几乎每个债券市场的债券收益率均大幅上涨,结果导致巴西的公司被迫支付比以前高出1300个基点的利率。同时在美国,新设立的公司发现,无论利率开出多高都无法发行债券。

二、解析爆发原因

是什么原因促使金融危机的发生越来越频繁,影响也更为广泛?答案很简单。我们知道,运行不佳的市场能够滋生出危机,这一点在发展中国家尤为真切。回顾过去,很多新兴市场国家向外资流开放的时机不够成熟,无法有效质询和监督管理层。而国外投资者则不这么认为,他们把钱撒向这些国家,指望获取高额回报。结果是,这些资本流产生了问题:宏观经济政策越“利好”,资本涌入量就越大,导致了宏观经济游刃有余,微观经济却不堪重负,困境重重。

金融市场正在进入新时代。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1960年代末,政府管制、资本缺乏流动性、标准不统一和技术限制在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构筑起了地域壁垒。经济主要是在各国境内运行,国家间交换的主要形式是货物贸易和贸易融资所需的货币。由于中央银行控制货币供应和汇率,战后还未发生过全面金融危机,特别是蔓延到其他国家市场上的危机。即使出现问题,通常都仅限于个别银行,而且多是因为贷款不够审慎而导致的。

实行固定汇率制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所有这一切开始发生变化。北美、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采取浮动汇率制,开始开放资本项目,允许跨国金融投资,并放松了对本国金融机构的管制。1970至1980年代,跨境资本流动稳步增长,但主要局限于各工业化经济体。1989年柏林墙倒塌,标志着金融市场的新时代的开始。国家丧失对利率和汇率的管制权,数字通信的飞速进步带来了真正的全球化,新兴市场和前苏联集团的转型经济体也加入了金融自由化的行列,且一般都得到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明确支持。资本流动迅速涌向全球各地,深入各个偏僻角落。

跨境资本流动的激增生动地显示出这一变化。1980年,跨境股票(相关:理财 财经)和债券的年交易总额只有区区515亿美元,到2000年,这个数字上升到1.8万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达到20%。与此同时,跨境银行贷款也从4165亿美元增长到近1.8万亿美元。在国外证券(相关:理财 财经)交易所发行股票的公司数从1990年的242家发展到2000年的2070家以上,同期筹资额也从160亿美元增长到3160亿美元,约增长了20倍。

新兴市场与全球资本市场联系起来。新兴市场向海外投资者打开大门以吸引外资潮,始于1980年代的拉丁美洲,并在1990年代日渐兴起。这给金融危机创造了条件,因为这些国家没有必要的市场基础设施和保障措施。更糟的是,在新兴市场金融系统占支配地位的是银行,而不是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在美国,银行只向私人部门提供其所需外部资金的25%,其余则由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提供。而在亚洲、东欧、非洲以及南美的市场中,这一比例通常是颠倒过来的。资本市场在这些国家的发展不充分达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从金融体系稳定性的角度来看,银行业存在内在风险性。它吸收短期存款,但提供浮动汇率和固定利率的长期贷款。在许多新兴市场中,当银行以短期借款和外币借款形式吸纳资金,而后对外提供长期本币贷款的时候,将会出现资产和负债期限错配,以及货币错配的问题。银行的企业客户有时为追求较低的利率而甘冒货币风险,后来往往会后悔不迭。

由于银行承担着每一个借款人的全部违约风险,因此是在集中风险,而非分散风险。1980年代,当新兴经济体欠发达的、脆弱的金融体系融入全球金融体系后,全球金融体系的架构就发生了变化,并产生了双向风险:新兴市场要立即应付来自世界金融中心强大力量的挑战;而发达市场的金融体系则不得不应对和消化此举带来的更大的波动性。

银行贷款过热引发波动。毋庸置疑,国际资本流动确实波动性强,是诱发众多金融危机的因素之一。但令人惊异的是,一直以来,外国银行贷款比跨境股票债券投资的波动还大。例如,1996年,发生亚洲金融危机的5个国家共接受了478亿美元的外国银行贷款,而1997年危机发生后,这一资金流入变成了299亿美元的资金流出,一入一出相差750亿美元。一年以后在俄罗斯,外国银行贷款再次成为逃离最快的资金。1990年代晚期,外资银行贷款总额的年变化幅度远远大于债券和股票资金流的变化幅度,因此具有更大的波动性。

很多人以为银行贷款是长期专项贷款,不可能突然撤走,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债券和股票市场主要通过价格而不是数量来适应变化的市场条件,当危机发生,为避免损失立即化为现实,投资者不可能大举抛售。但银行贷款则不同,它不具有流动性,且利润固定,因此银行通过贷款数量而不是价格来适应不断变化的经济状况。当问题出现苗头时,银行只要减少贷款就能够避免出现贷款违约,因此每家都巴不得第一个撤走,这种一致的行为更加大了波动性。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越是在情况最糟糕的时候,银行越是大力贷款给新兴市场,以获取潜在高回报。面对本国堆积如山的坏帐和极低的总体回报率,日本的银行成为泰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的最大贷款人,截止到1997年6月的贷款总额已达到972亿美元。但同时,外资银行贷款又对潜在的损失高度敏感,当危机刚刚发生,就大量抽走资金,1997年6-12月,东南亚的贷款总额大约下降175亿美元,其中有105亿美元是由日本银行抽走的。当一个国家像泰国那样在仅仅3个月内便有81亿美元资金抽逃时,当地本来就不够稳健的金融机构便出现崩溃,银行和企业大面积倒闭。

发生整体性风险的可能性增大。当今金融市场不稳定性的根源,还包括大银行和其他金融中介机构日益密切的联系,表现为回购协议和贷款担保。以俄罗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为例。在连续几年获得惊人的回报率(1995年和1996年均超过40%)后,它的对冲基金增加48亿美元,其中包括来自基金16位合伙人的19亿美元。LTCM以此为担保向银行借款,加大在市场上的赌注。到1998年夏,金融交易账面金额估计高达1000亿美元。但俄罗斯出现债务违约后,各大债券市场的债券收益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LTCM开始缺少补交准备金的资金,并且很可能会被迫中途平仓。

面对LTCM将被迫抛售的可能性,它的主要贷款人和投资者开始焦头烂额,这其中包括不少大型国际投资银行。除了巨额损失外,他们还担心LTCM的平仓会使更多的资本市场陷入低迷。为此一批联邦储备委员会官员利用私人资金的解决方案,对LTCM加大资金投入,取得控股权。这样,LTCM的危局靠私人部门的力量得以化解,避免了更为糟糕的后果。但从这个事例中可以看出,由于市场和其主力参与者之间联系日益复杂,个体主力参与者的倒闭可能会给远在其他地区的参与者造成潜在的系统性风险。

三、危机的发展进程

通过对众多案例的观察和分析,我们发现,金融危机在各国的发展进程惊人地相似,大多为同一模式,即发端于实体部门的薄弱环节;银行贷款投向错误使问题更为严重;监管体系失效使危机进一步蔓延;宏观经济政策和外来冲击引发危机。

以泰国为例。早在1992年,泰国实体部门就已经业绩欠佳了。随着泰国实行金融体系自由化,使国内投资者可以获得海外资金,引发危机的因素开始形成。这个过程中,政府让泰铢钉住美元,刺激了外国银行向该国投放大量短期贷款,造成经济过热。由于当时基本不存在贬值风险,泰国的金融机构轻率地大举借入美元、发放泰铢贷款,没有防范货币错配问题。这些贷款很多进入了房地产领域(这是经济泡沫另一个常见的特点,由此导致经济最终崩溃并发生危机),不久房地产价值迅速上升,由于监管松懈且缺乏必要的信贷技能,金融机构将高估的房地产价值作为新发贷款的依据,股市也在国内外投资者的合理推动下扶摇直上,国内外投资者都忽略了企业已经出现问题这一明显的信号。然而,对泰国经济的信心正在悄然丧失。1997年春,投资者开始撤走资金,随后银行挤兑耗尽了中央银行的货币储备,随着政府在7月对泰铢实行浮动汇率,风暴正式袭来。

瑞典的危机与此类似。1985年,瑞典告别了银行业严格监管的历史,对金融部门放松了管制。贷款限制的取消引发国内外银行大举放贷,其中很大一部分直接进入了房地产领域。不久房地产价格猛涨。1989年,瑞典解除对资金的限制,允许国民投资海外资产。很多人在国外购置了房产,以较低利率借入外币。随着这个问题逐渐严重,瑞典经济也受到日益上升的贸易赤字的不良影响,部分原因是实际汇率上升。此外,政府钉住汇率的政策也鼓励贷款人发放未经对冲的外币贷款。由于钉住的货币掩盖了真实的汇率风险,因此借贷人获得看似“便宜的”外币贷款,却很少考虑瑞典克朗也会贬值。1992年,为了在动荡的国际局势中维护汇率,政府实行了一套新的税收制度以鼓励储蓄,并推出了更为紧缩的货币政策。这些措施导致通涨水平急剧下降,税后实际利率大幅飙升,结果房地产市场暴跌,造成大量不良贷款。到1993年初,瑞典克朗贬值25%,外国资金纷纷逃离瑞典。

墨西哥的案例则更加典型。1989年,墨西哥开始经济改革进程,金融部门实行了自由化,并向外国竞相开放,18家国有银行实行私有化。银行的新任所有人,包括许多经验不够丰富的,支付了很高的价格:平均达到账面价值的202%(当时美国的银行是以账面价值120%的价格出售)。新的所有人希望通过快速扩张收回投资。与此同时,由于对准备金的要求取消,存款出现增长,宽松的货币政策和国外借款也推波助澜,银行帐面资金十分充裕。

此时墨西哥实行钉住美元的汇率政策,绝大部分的国外借款以美元计算,这使得银行极易受汇率变动和外国投资者看法变化的影响。银行对潜在的威胁毫无察觉,反而向许多没有美元收入的企业提供美元贷款,还在不具备对客户进行信用分析技能的情况下贷款给那些低信用客户,结果造成了巨大的信贷风险。事实上许多墨西哥公司已经陷入困境,1994年危机前夕,墨西哥的银行以市价评估的贷款组合价值,损失达到250亿美元——足以抵销银行系统的全部净资产。随着政局不稳定和美国利率上升削弱投资者对墨西哥的信心,钉住汇率最终瓦解,危机正式爆发。

1994年墨西哥还举行了一次大选。这显然不是一个竞选的好年头,竞选期间一位支持率处于领先位置的候选人遭到暗杀,同时恰帕斯地区还爆发了叛乱,进一步破坏了投资者的信心。利率和外债还款飙升,信贷枯竭,大批公司破产。

四、危机的一般规律

按照传统认识及众多学术文献的观点,许多人认为金融危机难以预测。由于引发金融危机的原由有多种,因各国国情、文化及政治的不同而各异,因此应对危机的生存战略也难以预先制订。上述结论使货币管理官员以为,在金融风暴爆发前,我们根本无法对其各项因素进行认识、防范和管理。

对此我们不能苟同。根据经验,我们认为对各国而言,危机的征兆是相同的。我们经常会看到某些公司、甚至整个经济部门年复一年地始终在破坏股东价值,结果埋下了金融危机的祸根。我们也经常发现银行系统在基础面上是十分脆弱的,尤其是在一些新兴市场。新兴市场的银行在国民经济中扮演的角色,如果和其他波动性较小的资本市场相比,则过于突出。这些脆弱的国家金融体系与全球资本市场的连接效率经常非常低下,增加了所有借款人的本地资金成本。我们经常会发现公司治理水平低下、会计制度和透明度不足等问题。此外,我们总能发现金融监管机构缺乏必要的技能和政治独立性,无法有效开展工作。各国金融体系比较脆弱,而且往往在未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即与全球资本市场接轨,大量资金在误导的假定条件下流入,加大了发生危机的可能性。地区之间或国家之间固然存在差异,然而兴衰之势还是有其共同模式的。具有远见的领导者能够洞察危机,并采取有效措施加以应对,在危机爆发前后从战略高度管理危机。

(一)危机的酝酿阶段,大体上可以从三方面分析:

实体部门中经营水平低下的企业。实体部门的价值损失是发生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在我们所见过的大多数情况下,实体部门在危机发生多年前就遭受经济损失了。同时,为这些企业提供资金的金融中介的贷款风险也在逐步——有时甚至是迅速地——上升。以韩国为例,在发生危机前的十五年,只有四年企业能够负担税前债务成本,整个国民经济中只有电子和钢铁两个行业在创造价值,其他部门的资本效率都十分低下。在墨西哥,危机发生前四年间的情形更加令人沮丧,只有电信部门获得的回报高于其税后债务成本,而且这还要归功于墨西哥电话公司(拥有长途业务垄断控制权)的巨大影响。

对此问题,各国政府提升企业业绩的态度一致,实施的方法和手段却不一。在墨西哥和阿根廷,经济改革将市场竞争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业绩不佳的企业暴露出来。结果,许多企业陷入了更加急剧的下滑中,这正是痛苦但必需的自由市场疗法。而在日本、韩国、泰国、印尼等国家,企业在政府的庇护下部分避免了外国企业的直接竞争,但却因传统的产业结构和政策不当而遭到损害,这种政策鼓励对关键行业部门进行过度投资,实行的保护主义对国内企业造成了麻痹,拖延了企业进行必要调整的时间。同样,在俄罗斯、罗马尼亚等国,政府对经济进行了几十年的干预,实体部门深受其害。归根结底,实体部门业绩不佳是由经济的封闭性所致,只有这样的经济能够容忍指令性放贷、缺乏真正的竞争以及企业智力水平低下等现象。

银行的旧游戏与新游戏。在经济全球化之前,银行业旧有的游戏方式是在一个封闭的经济体中将资金输送给企业。大多数新兴市场国家中,银行对放贷的对象、项目和利率几乎没有选择余地。银行的作用是建立一个存款的基础,将资金借给政府和经济中的战略部门,且经常按照政府或银行所属集团所有人的指令行事。银行并没有认识到自己也是风险承担者——毕竟它们的债务人极少、甚至根本没有面临竞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允许”破产。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多银行都乐于与政府合作,有时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政府机构。

然而,改革从根本上改变了这种环境。随着进入壁垒的消除和相关法规的修订,银行的放贷限制被大大放宽,可以自行决定对象和金额,同时外资银行加入了对其原有放贷对象的争夺中。几乎一夜之间,银行的游戏规则发生了彻底的变化,机遇与风险同时降临。多数银行不能适应这一新的规则。由于信贷技能薄弱、风险管理意识缺乏以及其他众多因素,对于越来越不稳定的企业实体,银行不仅不停止对其贷款,反而继续增加——甚至是大幅增加贷款量。有些银行则避开自己具有专门技术优势的领域,转向高风险的对公贷款和消费贷款,导致坏账激增,业绩开始被损害。随着银行业绩不断下滑,海外贷款继续流入,银行体系逐渐变成了纸牌搭成的房子,危机的侵蚀渐渐从实体经济深化到金融层面。

与此同时,危机的跨国传播渠道也开始形成。例如,韩国很多商人银行为高额回报所吸引,利用短期资金积极参与泰国和印尼的房地产投资,但它们缺乏基本的对冲技能,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承担的隐含风险。使问题更加复杂的是,韩国的许多商业银行和证券公司为这些商人银行及其海外业务提供了担保,使得风险水平在各部门乃至各国间不断升高,并存在交叉流动的可能。

进退两难的监管体系。危机酝酿时,监管者未能发现金融体系正在出现的失衡现象,抑或未能迅速采取行动及时阻止灾难发生,这种监管失效的深层根源在于监管系统的结构性缺陷。即使是在发达的经济体中,银行监管也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监管者按资历而不是业绩获得提升,其薪酬与其提供的服务并不匹配,因此很少有人在工作中追求卓越表现。此外,有些国家的监管者与被监管的银行领导人属于同一个内部人组成的圈子,监管力量往往被约束。最重要的是,监管者极少由于取得成功而得到称颂,却常因为工作不得力而遭到诋毁。银行系统的持续稳健运行无法诞生英雄,系统一旦崩溃却会使很多人成为祸首。这就导致新兴市场中历来缺乏优秀的监管者。

当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危险开始袭来的时候,监管者面临痛苦的两难境地:很多银行通过相互贷款和交叉担保联系在一起,使得联系性增强而实际上的风险集中程度更高。一家银行倒闭,就有可能搞坏整个银行系统的可信度。因此在多数情况下,关闭一家大型银行就等于断掉经济的资金供给,这会扼杀许多要靠贷款才能完成经营预算的企业。此举会破坏这些企业向其他银行偿还贷款的能力。而银行也有压力,银行信心下降导致放贷金额的减少,同时损毁了银行的信誉,这样便会引发监管者极不愿看到的危机。因此在面临危机时,监管者往往顾虑重重,各种利益纠葛使他们左右为难。就在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危机已经发生了,所以看上去他们的反应就是无所作为。

(二)危机发展的实质性阶段,会在宏观经济政策和外来冲击引发危机时到来。

宏观经济政策(设定汇率和财政政策)决定危机发生的时间和规模,而外部冲击则成为危机的触发因素。在众多因素的推动下,国家一步步地陷入危机的漩涡。

钉住汇率与币值高估:在造成金融风暴的“大气条件”中,汇率也许是最直接的触发因素。实际上,如果按照货币的定义,任何“有管理的”汇率都是对货币“市场价格”的扭曲。如果存在钉住汇率的安排,就会加剧扭曲的状况,进而影响资源配置。在钉住汇率制度下,每一个经济的参与者都在严密关注汇率,试图从中发现疲软的最初信号,以此评估制度本身的可信性和可持续性。因此政府在坚决捍卫货币稳定的同时,背上了沉重的经济管理和公共关系负担,极有可能在不堪重负之际对汇率进行突然的重新定价。

在很多案例中,国内相对疲弱的实体经济无法与货币制度的要求同步,导致货币在危机发生前就已经被认为是高估了,商品交易部门失去竞争力,不能与选择钉住的货币(如美元)保持一致。维持此政策的时间越长,货币供需的扭曲程度越大,汇率的高估程度也越大,实际汇率必然下跌。

利率捍卫汇率:为了捍卫下跌的汇率,大多数政府会首先收紧利率,进而动用外汇储备。此举虽有利于提高对货币的需求,进而支撑起本国货币估价,但也会产生实体经济部门实际支付提高、经济活动总量减少、投资下滑的负面影响。

这种下滑会给银行带来三个方面的不良影响:首先,经济放缓会减少对银行贷款的总需求,银行新增贷款会发生萎缩;其次,企业和个人投资回报减少,银行不良贷款数量增加,未偿贷款的盈利性也会下降;第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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